第七章（1/4）

京城中有不少寻花问柳之处，花街窑楼在这繁华国都的夜市里显得格外出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城中的公子哥几乎都出过烟柳巷面，对庸脂俗，浓妆艳抹见闻颇多。出这楼阁之间的，多是那过风拈的风流客。倒是无问津这楼阁中的姑娘用心几何，哪处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

影在灯里贪欢，心在月下暗藏。

一袭素白长裙的清瘦子倚窗而坐，手中握着凉薄清酒，望着楼下往来客，灯火嫣然，她悠悠想起了旧时梨园行里的老话——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

怅然若失。

她转而仰望着沉沉月色，举杯一饮而下。垂眸间，双眸已是盈眶的泪水。

姑娘轻轻抬手抚上后背的伤痕，这温柔的举动，也就只有求得自己来给予了。

那厢房门被敲得用力，鸨母尖利的嗓音极其刺耳——该接客了。

美卷珠帘，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暗房里只有一盏小油灯昏然亮着，如同宁衡初来翠微山时的模样，不知屋外已到几时，是黑是白，为冷为暖？失去了辨别时间的能力，只能从这微弱的星火和门上的小窗获得点点摇曳光芒。

这不辨昏沉的空间正中央高高挂着一具尸体，死状一如之前几——上“”字还在往下滴血，眼睛鼓鼓囊囊，甚有鲜血顺着眼眶流出。

天道一死了。

王胡子的案子还悬而未决，这凶手便是如此急不可耐地动手，似乎在耀武扬威的炫耀，又似乎对这浮云蔽的嘲讽。

宁衡正容亢色，众因天灾祸被困于山更是内心惶惶，而那谷大夫则是面色苍白，怕是吓得连魂儿都飘出去了。整个屏气凝神，死死拽着宁衡的袖子，跪地请求，“救救我！救救我！他们五个都死了！我不想死啊！”

宁衡一脚将他踹开，掸了掸衣服上落的灰，冷漠而又不失礼节道：“谷大夫莫急，你不会死的。”

刚过一夜，这六兄弟便又少了一，若是按照当下一天死一个山匪恶徒的速度，那朝廷该是轻松许多了吧。

宁衡虽然面子上严肃查案，可心底里对这枉命堪比恶鬼之也是厌恶至极，他们确实该死。

不过屡犯命案，无顾法纪的凶手也不能苟活。

“饿不饿？”他问十六夜。

小丫连连点，甚是兴奋，“我还没吃早饭呢。”

她摸着肚子，低声凑到他耳畔，后者条件反往另一侧躲开，“那你就慢慢享用吧。”

话落，宁衡命无双带领众出去大堂，逐个审问昨晚的所作所为。而在所有离开之后，他突然脚风一转，两步跨出暗房，不待十六夜反应过来，迅速落锁关门，将这小丫独自一留在了房内。

“你什么啊！快进来陪着我！我害怕！”

十六夜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猛地敲门，从小窗户里露出的神色十分慌张，而宁衡却是淡淡一笑，“你抢我被褥上我床的时候不是勇敢得很吗？”

昨夜，她又以害怕为由往宁衡屋里钻。饶是被反复扔出去多次，可这小妖怪都像弹簧似的，一在屋内，一在院中，后刚才着地，便自动反弹回原处。

往来多次，宁衡终于没了耐心，也懒得再理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功夫，她却已经溜上了床，一只手死死抱着被褥，一只手紧抓着床柱子。

“滚下来，睡地上。”宁衡冷冷道。

“不嘛，四爷要是想睡床可以上来和我一起啊，我不怕。”

“你下来。”

“四爷放心，我相信您，知道您定不是那轻薄采花之。”

“我怕你是。”宁衡眼神尖锐，眼底的森森寒气已然掩藏不住。

“哦……”十六夜思索片刻，随即莞尔一笑，“那今夜您就睡地上吧。”

“你说什么？”

汝听，言否？

“地上太凉了，对我这个姑娘身子不好，所以您大有大量，睡地上吧。”说罢，便将自己裹被子里抱着床柱睡去。

你算哪门子姑娘？

宁衡此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已经瞧不着那小丫的脸了，闭目呼吸，他感觉体内躁动得很，一团火气在胸腔上蹿下跳，就怕明起床，又多一件凶杀案。

睡得太不安稳，直到半夜想来还是生气。宁衡起身想将她连带被子一起扔院中，却见这小丫已经睡得四仰八叉，除了手臂以外的身体部分，呈大字状占领了全床，手臂仍旧勾着床柱，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不听老言，吃亏在眼前。

——果然，妖物害不浅。

“我……”小丫想要开辩驳，却一时语塞，心知这是宁衡在报复她，只好恹恹的瘪嘴，抓着窗框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