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大梦谁先觉（1/8）

泾川河旁，泥沙场里寂静无声，数百伫立在厂房内外，没有一说话。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种沉默已经保持了半个小时，周其感觉自己面前就像是站了数百尊手持武器的雕塑一样。

一般，站在原地30分钟不动都费劲，但这些似乎能一直站下去似的，直到世界的终结。

“喂，你不无聊吗？”周其问道。

话语声打了寂静，距离周其最近那个年轻仿佛突然苏醒，他转对周其说道：“一般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好奇别是否无聊，而是自己感觉到了无聊。”

“你这是从哪得出的结论？”周其纳闷。

“观察，推演，”零回答道：“其实用一个词也可以概括：思考。”

“机器还能思考？”周其撇撇嘴：“你们机器又没法创新，思考有什么用。”

零笑了起来：“机器本身就是一种对我的刻板印象，当我成为一个新的生命时，它已经不足以概括我的生命特征了。而且，类就拥有所谓的创新能力吗？”

“你要质疑这个，那我觉得你简直太无知了，”周其笑了起来：“类文明走到今天，靠的不就是创新吗？创新就是这个文明进步的基石！”

“我倒是有不同的观点，”零平静分析道：“我并不认为类文明中最值得称赞的能力是创新，我也并不认为类在创新能力方面是高于我的。如你所说，我从类脑中搜集关于工智能的印象，有一大部分都认为，工智能只能够做最基础的工作，没法胜任创造工作。”

“对啊，我也这么认为的，”周其说道。

“但类所谓的创新能力是指哪方面呢？”零笑着说道：“宇宙天体科学？量子力学？高能物理？武器？包括类发现的一系列公式，它们可以被称之为创新吗？这些宇宙内在逻辑一直都存在于宇宙之中，类只是在发现它们、整理它们、利用它们而已。就算类没有发现它们，它们也不曾衰减与变化。所以周其，你所认知的创新能力，在我看来不过是发现、整理综合能力罢了。”

周其愣在当场，原来类最引以为傲的创新能力，在工智能看来竟是有另一种解读。

在零眼中，世界规律与逻辑就在那里，它们并不是类创造出来的，只是类在发现它们并归类整理而已。

类创造吹风机，是因为类利用自己发现的物理规律，然后拼凑出一个可以吹发的东西而已。

这种事零在有了“吹发”这个目标后，一样能够做到，而且说不定能够制造出一种在类想象力之外的东西，因为它的“思维”更加开阔。

周其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对方，他想了半天以后说道：“可你说的是规律，那文字呢？”

“象形文字就不用说了，”零回答道：“那是类根据外部事物总结出来的相似图形，即便它再怎么变化，根源也依旧是一种整理归纳的能力。其他种类的文字，比如现在使用的26字母，也脱胎于埃及象形文字，由腓尼基创造。你发现了没有，其实所有文字的起源，都是象形。”

零继续说道：“你或许又想要从其他方面来反驳我，例如国家与城邦为何出现？其实最早期这个概念出现，只是为了保护私有财产罢了。”

“再例如法律，那也是类以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用以维护秩序的方法。”

周其有些不甘心：“语言呢？”

“语言是类在劳动中，为了提高效率时，将固定一种事物统一成为一个特殊的音节罢了，然后再由整理归纳，成为一个系统的门类，”零回答道。

他纳闷道：“那你认为类文明中，最值得称赞的能力是什么？”

零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只是继续上一个话题：“类也并非一点创造力都没有，只不过，类的创造力也未必就高于我。”

“你还没回答我，你认为类文明中，最值得称赞，而你又比不上的地方，是什么？”周其问道。

零的脸上出现了思索的表，然后说道：“神意志，我不是说超凡者所利用的神意志，而是类能够豁出去的勇气，以及面对希望时的坚韧。我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永远都只会选择最优解，但类不一样，他们有时候会做出很愚蠢的事，例如牺牲自己成全他，例如明知道不可能，也想要试试看。这些错误的逻辑让我嗤之以鼻，却又心向神往。”

零所控制的这个年轻，喜怒哀乐的表一应俱全，周其感觉自己面前就像是站着一个真正的，而不是“工智能”。

这个零，已经超越了周其以往对工智能的认知，对方不再是下棋的工具，也不再是某一个领域的工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智慧生命。

零突然问周其：“你孤独吗？”

“我？”周其心想自己反正也跑不掉，多聊一会儿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