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君子（2/3）

“安全与否，那东西都必须要建。”墨本申一开，声音中就显露了弄弄的疲惫，“武川的大小事宜，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那些富商看上去是我有意引导，借他们抱住武川，但实际上，英吉利亚也并不是如何需要我们，更多的还是我们在主动显示我们的用处，和留下我们的好处。”

如果不同意修建那劳什子的铁路，英吉利亚恐怕不会劝说，而是直接开炮。

李照嗯了一声，说：“英吉利亚的大炮、枪支、船、蒸汽铁路，都是我们可以学习的东西，这就是我所说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他们的这些东西所蕴含的知识并不是晦涩难懂，不可复制的。”

接着，她将画好的端朝地图，以及地图上的几个重要通枢纽指给墨本申看。

“铁路的意义在于，将来一旦铁轨连通端朝，那么英吉利亚的大炮和军队想要从陇右道前往岭南，恐怕只需要十几就能抵达。”

“这一点意味着什么，墨知府心里应该清楚，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如果我们能学会着铁路的搭建，能学会制造火枪、大炮，乃至整个蒸汽时代的所有文明产物，那么我们就能将他们驱逐出去。”

驱除完了外患之后，那么剩下的就是内忧了。

裴朗明虽然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身上同样还有着天然的束缚，他不能亲手参与到英吉利亚的社会发展当中，不能与这个位面的物产生纠葛。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杀李照。

九十四给她发过来的许多啰嗦冗长的八卦信息之中，其中有一条透出，与她同时进行任务的九百八十号执行于半个月之前被监督者杀害了。

这个杀害不单单是任务位面的体抹杀。

九十四的解释是，因为监督者其身份的独特，导致他们对执行有着被动的降维打击。这也就意味着，执行在被监督者杀害之后，死亡的不仅仅是他们用于执行任务的体，更包括了他们留在知北游的主脑。

执行的主脑一旦解体，所有任务的详尽跟踪信息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回知北游的中央主脑，而中央主脑会对此进行分析和判定。

监督者的罪行也会因此而露无遗。

以上所有的流程都是自动触发的，不给任何能从中浑水摸鱼的机会。

而且，李照清楚自己对裴朗明意味着什么。

所以裴朗明哪怕是山穷水尽，也绝不会来亲手杀她，顶多是以神的身份对英吉利亚传递某些箴言罢了。

只要他不出手，李照觉得一切都尚有转机。

她陷于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墨本申同样也在思考。

墨本申见过英吉利亚打仗。

他清楚英吉利亚到底有多厉害，他甚至找冒死求偷回过英吉利亚的武器，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更不知道如何去复制。

无法模仿的强大，会让生不出反抗的勇气来。

作为一城知府，墨本申不敢，也不能拿全城百姓的生命去拼，所以他因势利导，借着富商们求生心切，用他们搭成了与英吉利亚沟通的桥梁。

“你只说了学，却没说如何学。”墨本申抬看着李照说道：“他们的东西我曾经请了死探过去偷了回来，但哪怕城中最好的工匠，对此也是一无绪。这个学，到李姑娘的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简单了？”

李照知道墨本申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自己，所以她也没有将这个问题继续延展，而是转而问道：“墨知府可知道同昌？”

墨本申点了点。

“同昌如今已经是我的地盘了。”李照的话令墨本申大吃一惊，“不过，同昌是陇右道中原最方便的一处地方，他们失去了同昌，必然还会再次攻打。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希望墨知府能清楚其中的厉害，及时给予我答复。”

然而墨本申不信，他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抿了一，缓声问道：“你拿什么打下来的？你的那点铁龙骑？纵然你的铁龙骑英勇无畏，他们也还是血筑成的。是无法战胜那些铁皮武器的，没可以。”

那墨本申就在凉州附近。

他本是要凉州的，却因为路上遇了风沙，临时被耽搁了，不得已找了个荒林歇了一宿。

也是因此，墨本申侥幸错过了那场碾压式的屠杀。

金发碧眼的英吉利亚不费吹灰之力的轰开了凉州城门，他们所到之处，房屋倒塌，血横飞。

墨本申满耳都是孺的呼喊。

他看到城门上挂满了。

看到了被血染红的土地。

也看到那些明明是同胞的，却甘为英吉利亚的走狗，狞笑着用长刀挑穿了的肚皮。

杀戮渲染出的恐怖气氛将墨本申吓得滚尿流，直至回到武川数之后，仍夜夜被困在噩梦之中，反复不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