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命途（3）（1/2）

热的戈壁蒸烤着焦躁，垂丧气的兵卒，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是戎最难过的一个夏，也是任天正最感激的一夏，即便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再次想起，他仍要感激那个夏天赐予的所有幸运。

“没有允许，今晚任何不得打搅本将休息。”任天正向护卫吩咐，这是任天正多年来的习惯，大战前夜任天正不会见任何，不会管任何事，不论怎样紧急的军务，都由副将负责处理。

主将帐内早早熄灯，没有任何声响，军营中上到将领，下到伙房，除了照例巡逻的士兵，都陷到失语状态，没有愿开话打如某种宗教仪式般的安静。

任天正双膝跪在厚厚的垫子上，像虔诚的信徒，双唇无声中开合，如诵念经文，闭目叩拜，久久不肯起身。亲吻地面的双唇颤抖，黑暗的脑海浮现的又是二十多年前的画面。

涸裂的土地，开阔无垠，赤着上身将领，胯下喘着粗气的战马，无打采的士兵，浩浩步骸骨坟场。生与死的搏杀，没有认为自己能活到最后，亢奋与热血耗尽，只剩下被烈蒸的尸体，堆砌成墙，越垒越高。最终将势如水火的两军分隔开来。

这是任天正此生第一次体验胜利的滋味，也是此生最惨烈一战。正因此战，也让他从一军前锋升为一军将领，从此平步青云。这也许是他今生最大的幸运，也可能是他最大的不幸。总之，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或是终点，或是起点。

“将军！急报！”急奔的马蹄撕裂静谧。看门的守卫拦下传令官，按在地上捂住鼻。

任天正双目微闭，呼吸均匀，心无杂念，如没有一丝波纹的湖面，像一面镜子，照尽此生一场又一场恶战，看清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后退、远去，消失、淹没，终被甩得失去踪迹。

“少将军有消息了……呜……呜……”传令官挣扎着喊出。

喧闹将他拉回现实，瞪大双眼逃出梦魇，冷汗从额生出，顺着脸颊两侧的胡须滚落。

“放开他。”任天正拉开厚重的门帘，吐浊气，“少将军身在何处？”

“少将军在麦城与谭国战神决斗战败……”

“战败……”任天正脑中突然陷一片空白，晕目眩，脚下踉跄，还好背靠营帐，撑住身体，吸了几气，缓过神来，“猛儿他……”

“少将军吃了不少苦，被谭军抓走，暂无其他消息。”

“将军……”侍卫目送任天正，佝偻的背脊，步履蹒跚，他们从未见将军如此落寞，即便胡须已泛花白，但在军中仍表现的力充沛，仿佛永远不会衰老。

“天意，也许这就是天意……”任天正躺在床榻，不禁老泪纵横，顺着眼角滑落，侵湿被褥。

“天又如何，天又如何！”漆黑的营帐中反复传出低沉的自语，如同诅咒一般，萦绕、包围，死死捆绑。

“我的命，没有能够阻止！”天色见亮，任天正一夜无眠，恍惚中坐起，叫来侍卫戴甲，拔剑，统令全军。

“清点三千锐，随本将进城宫早朝，其余等，全军戒备，红色烟火为号，随时准备攻城。”任天正跨上黑色高大马，三千重甲骑兵紧随其后，掀起滚滚尘土，气势汹汹奔赴中庆。

戎摒弃传统游牧生活，学习周谭建造城池，废除氏族长老制，仿效周潭设立朝堂，选拔各氏族中贤能之，执掌朝堂，经过四十年的效仿，这套封建集权制度已经完全取代传统长老议事模式，成为国家的船舵。

清晨，百官朝，叩拜李氏，汇报不算广阔的国土上发生的各种奇闻，大到各地灾患，小到降雨降雪。

“不好了……不好了……”中庆城卫一脸慌，两腿颤颤巍巍，嘴里磕磕喊个不停。

“闭嘴，御前无遮拦，拖下去庭杖二十。”

“陛下，任天正带兵进城……”城卫也知自己犯了忌讳，跪地求饶。

“什么！”朝堂众臣听闻任天正带兵来了，各显恐慌之色，曾经肃穆的大殿，顿时声嘈杂，然而没等朝臣们辩出所以然，马蹄声已到殿外。

身穿重甲的兵士开路，身旁簇拥着重甲亲卫，腰挎李氏亲赐宝剑的任天正踏朝堂，殿外骑兵将大殿团团围住。

朝堂众臣哪里见过这场面，被吓得慌了神，只有庞源面无惧色，上前质问道：“任天正，你什么意思，重甲上朝，身带着兵刃，将陛下置于何地。”

“何地？”任天正没有取下面甲，直指龙椅上的李仁昊道：“不就在那坐着。”

“放肆，来呀！将这个不懂规矩的臣贼子拖下去砍了！”殿内的禁卫军早就被吓傻了，殿外的禁卫军顶着重甲骑兵，分不出手。

“谁敢！”任天正拔出先皇亲赐宝剑，举过顶。

“你……你是要反吗？”庞源仍无惧意，与任天正四目相对，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