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羊狠狼贪（四）（2/3）

传承到为兄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沈珏没有看到沈瑞进来，正得意洋洋，将沈家的历史说了一遍。 何泰之听得津津有味，何家也是仕宦之家，家族发迹却是只有两、三代。他祖父出身寒门，中进士后了翰林，直到致仕，也不过止步与侍读学士。他父亲也是进士，要是没有娶个好妻子，也不过翰林院微末小官，可因娶了徐家九，多了几个得力连襟做臂助，在官场才越走越远。如今不惑之年，就已经是四品位上，前程可期。 何泰之原本因自己是京城士，只觉得旁是乡下土包子。可这叙起家族渊源上，还真的少几分底气。 二沈学士，以书法见长，虽已经故去六、七十年，可士林提及，依是无不知、无不晓。 当年太宗皇帝可以称赞过大沈学士沈度为“我朝王羲之”，如今翰林院里用的“馆阁体”，就是从二沈之风。 就是二房三太爷，当年十几岁移居京城，能得以立足，也是因有大沈学士曾孙身份，得了祖上余泽。 旁还罢，见惯沈珏忽悠做派，依旧各自做各自的，沈琴忍不住上前凑趣道：“珏哥又在掰扯祖宗，几百年的芝麻谷子有甚好说？且让祖宗耳根子清静清静哩。” “这是沈字闪着光哩，身为沈家子孙，与有荣焉！”沈珏挺着胸脯，骄傲地道：“我等也当勤勉攻书，勿要坠了祖上清名方是，虽有六族兄珠玉在前，我等兄弟亦不该懈怠。” 何泰之脸上崇敬之越盛，原有的那些许傲气早已收敛的净净，沈家除了有个大才的祖宗，还有当世子弟为状元，自己倒是越发拿不出手。 平素最玩的就是沈珏，如今一一个“勤勉攻书”的也是他，学堂上诸同桌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不过有外在，也没去拆穿沈珏。 沈珏说话间，看到沈瑞，眼睛一亮，站起身走了过来：“瑞……瑞二哥来了……” 沈瑞笑着看了何泰之一眼，对沈瑞道：“可同董先生打了招呼？” 族学毕竟是传授学问的地方，要是随意带外来玩耍，岂不是了套。因此有禁令，不许学生随意带进族学。 沈珏闻言，犹豫了一下：“瑞哥还不知吧？昨董先生已正式辞了族学差事，今起族学暂有流大叔暂时署理，等月底族中公议此事后，再定山长。” 沈瑞听了，心中有数。 沈家书香传家，子弟多应试下场，只凭有“秋实”班秀才，这主持族学事务的就起码得是个举。 沈流是举不假，可会试落第几次后始终不曾放弃，加上还不到四十岁，再考两科也不算老，自然不会将心思放在族学上，这接班董举的最后选，还得另寻选。 见沈瑞不己事的模样，沈珏翻了个白眼道：“你且莫要自在，有先前事在，怕是族老们不会再答应请外，多半从族里的老爷里找。最有可能的选不是旁，正是源大叔，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沈族中水字辈的举老爷并不算少，宗房大老爷、二老爷，四房沈源，五房沈鸿，八房沈流，都有举功名。 沈流要继续科举，宗房大老爷即便没有族长之名，也是有族长之实，全面接受家族庶务，不可能专门来管族学这一摊；沈鸿则是身体不好，五房家事是都是全托给妻子，即便近些年身体略好些，估计也不会出来接族中差事。最后的选，是宗房二老爷与沈源。 不管宗房二老爷学问品如何，只凭着他是宗房一脉，其他各房怕是就不乐意他接手族学。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选还真就只剩下四房沈源。 沈瑞听了，一时无语。既然能中举，那沈举学问定是不差，可难道给族学里挑先生不看品？ 沈举虽不像张老安声名狼藉，可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年的“宠庶灭嫡”，现下的“纵声色”，都不是能瞒得了的。只有沈举还天真认为，自己德行堪比君子，即便略沾色，也是自家婢子，不碍什么。 他若是年轻，不过一句“少年风流”，自不会有说什么；要是无子，还可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旗号堂而皇之纳宠；可他坐四望五的年纪，两个儿子又以长成，加上之前端的架子又太正经，这一反差如何能不引得侧目。 “族长太爷那里，应不会点吧？”沈瑞眨了眨眼睛问道。 沈瑞撇撇嘴道：“除了鸿大叔，就剩下我二叔，你以为三房老太爷会如何？且看八房太爷那里怎么说话，太爷怕是不好说甚哩！” 沈瑞想一想那位族长太爷，实是个明白，虽说为了避嫌，不会贬低沈举什么，可也不会真的任由沈举来主持族学。说不得最后的差事，还是落到沈鸿上。若是沈鸿受不得繁杂，只教导学生，另安排个给他做助手便是。 这样想着，沈瑞心里便踏实了。 在家里张老安一直“养病”，沈举并不要求沈瑞定省，父子三、五方见一遭。沈源真要到了族学，可是相对。沈举见了他就一副训孙子的做派，虽是世间“父对子”的常态，可沈瑞还真是接受不能。 见沈瑞旁边空座，沈珏才想起还没给何泰之安排座位，对沈瑞小声道：“让你小子与你坐半，你可莫要跌了沈家子弟声势。那臭小子才九岁，就过了县试，怪不得走路尾都撅着！” 九岁过县试，沈瑞瞪大眼睛。 县试毕竟不乡试，各种记录有迹可循。县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