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启程归京（二合一）（2/4）

到前台，于他自己，也是不想在这样纷争时刻跳出来。

“近来弹劾内臣的奏章也不少，西北那边胜败无常，对苗逵的弹劾没断过，这就罢了，最近各地的镇守太监也屡被弹劾。”王守仁道。

保国公朱晖领兵在宣府征缴，大太监苗逵正是监军。

沈理微微一怔，不以为意，监军是被弹劾的常客且不论，就说各地镇守太监也是多有不法，被弹劾亦属常态。

沈瑞却是若有所思。

王守仁心下一叹，当初沈瑞与他说那“庄生梦蝶”，就明确指出“阉竖再兴”，此后王守仁就对内官颇为关注。

这么看来，沈瑞显然未同沈理提过，王守仁不想多言，转而道：“当今已十五了，宫中下了懿旨，命大太监高凤总揽陛下选婚诸事。”

其实这件事他们出京前还并不知道，还是前几案子了结，高念恩与张永和王守仁在酒席宴上闲聊，不无炫耀的谈及他爹高凤被太皇太后委以选婚重任。

当然，彼时张永中夸着高凤，眼中却没有半点儿笑意。内官倾轧，比文臣更甚。

沈理听了这句才皱了眉，“陛下早大婚也是喜事。只是内官选婚，各地怕又要上一阵子了。”

现下选妃也不同开国时，皇家联姻都是勋贵中选，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如今皇家选秀婚多是小吏百姓之家。

要是选宫，百姓家会纷纷抢着先将儿嫁了，免得儿进宫去做劳役，出的又有几，大多都是埋骨宫中了。抢嫁儿的风里，常常有各种胡嫁掉儿的荒唐事。

而要是为龙子凤孙甚至皇帝选妃，又不一样，选婚不中，孩子会被退回来，不耽搁婚嫁；若是中了，那是飞上枝变凤凰，立刻成了宫妃，家也成皇亲国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因此有许多低级官吏、乡绅家对选妃趋之若鹜，竞相砸了银子结前来选妃的官员。

更别说现在是给皇帝选婚，这可是能博个最高的位置母仪天下的！

远了不说，太后的娘家张家就是这些最好的榜样，昌国太夫金氏当初毅然决然送了儿去选太子妃，果然就博了张家如今的满门富贵。

原就是那些抢砸银子的事，再派遣内官去选婚，这内官贪酷，只怕要刮地三尺祸害地方。

沈瑞的关注点则不同，他更关注寿哥，因问道：“陛下大婚后，便要亲政了吧？”

王守仁不禁笑道：“如今许多事也是陛下圣裁的。”

沈瑞哂然一笑，倒是自己拘泥，能派王守仁出来为钦差，就说明寿哥是能说得算的，并不像影视剧作品中那些未亲政的小皇帝一样没有话语权，事事受制于阁臣。

王守仁却又道：“不过到底是大婚之后，要比现下自在许多。只不知这选婚会几时有个结果。”

沈瑞闻言叹了气，可见寿哥虽能说得算，但在古眼里，大婚之后才算成，许多事才能他自己做主。

那，会不会有不想他这么快做主？

且选婚之时不知道多少势力手，各怀鬼胎，这件事最终走向如何还不知道。

说到皇帝大婚，沈瑞是实在想不起正德的皇后是谁。他所能想到的都是游龙戏凤李凤姐那些野史八卦，好像刘良也是很后来正德去了大同以后的事，那之前呢？好像，正德朝非常嚣张的外戚只有太后娘家张家，并没有皇后娘家半点儿影子。

他这边兀自胡思想着，而沈理那边闻言也是叹气，哪朝哪代的选后选妃不是搅起一番风波，本来新皇登基，新旧臣子就会有一番角力，再赶上选后，这京中局势只会更。

八月初七。

猴冲虎，煞南方。

宜安葬、祭祀；忌安床，嫁娶。

沈玲在这一天出殡。

虽然沈玲没有记回族谱，但是族中缘委实不错，且这次的冤案合族皆知，又有那天族会上，族看尽三房亲淡漠，许多都是对沈玲报以怜悯同的。因此前来送殡的族极多。

沈珺勉强能下地，也叫扶着来，与沈琦一起哭送这位同受牢狱之苦的兄弟。

但见一片银山银海，白茫茫铺满整条街。

街面上路见了，听闻是通倭案里被酷刑死的士子，再看走在队伍最前的年轻形容枯槁，怀里还抱着的幼童懵懂无邪，都是叹息不已，道一句造孽。

松江各大姓家也纷纷设了路祭，这场葬礼场面颇大，不比沈氏族中嫡支子弟葬礼逊色。

虽然说好了葬礼诸事都是沈全、沈瑞打理，沈洲却仍不辞辛苦，事事亲自过问，最终见到这样场面，沈洲总算是略有宽慰。

到了风水道所算沈玲火葬之地，薪柴已是提前堆好，棺椁置于其上，淋了菜油，沈全本要上前点火，却被何氏拦下。

何氏双目红肿，脸上却没有一点泪痕，好像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再淌不下一滴。嗓子也是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