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田月桑时(七)(4/6)

何故跑去积善堂喊冤,煽动百姓、寻衅滋事,你可知罪?!”

“民……民……民一时急胡言语……”魏陈氏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别没等治了大郎二郎,先把她自己折进去呀。

“是先前在积善堂前‘喊冤’为胡言语,还是你刚刚所说‘没有冤’是胡言语?”

“这……这……”魏陈氏还没权衡好,一时答不上来,只得假装伏地大哭,拖延时间,脑子飞快转着,盘算主意。

想着那张吉已是倒了,不若一脑将错处都推到那边去,反正知府也不能拿了那张吉来对质。

她下了决心,抹了一把眼泪,仰起来,道:“民只在内宅,家中大事都是先夫在外奔波,进来先夫被……被先的布政使张大迫做下许多事,又不得不变卖家中珍玩折成银两送去济南府……”

她忽想起最后还卷了一笔银子走的薛管事,忙道:“就前几,还有个姓薛的管事过来俺家,不断迫先夫,生生夺了俺家六千两银子走!”

既有许多百姓跟来听审,沈瑞便没有阻止,尤其想在此案中将清丈田亩推广开来,正需要舆论基础,遂许百姓仪门听审,又调了衙役及巡卒来维持秩序。

这六千两银数字一出,百姓登时一片哗然。

登州偏远地方,百姓都不富裕,家有六百两的已是富贵家,这六千两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天文数字。

如今大家都知道这是魏记粮铺的东家娘子,便有愤愤然喊道:“家中有这许多银子,却把粮米卖得恁高价!合着这贿赂济南府大官的银子都是从俺们苦哈哈身上刮出来的?!”

周围百姓闻言也都愤怒起来,纷纷喝喊。

外面衙役、巡卒皆训练有素,立时上前喝止,很快控制住场面。

堂上魏陈氏听了众百姓的话,也有些后悔失言,但事已至此却也不得不硬着皮道:“那薛管事害俺家甚苦,求大发令将他追回,一审他即知。”

她还想着若能将银子一并追回是再好不过,百姓骂算得什么,以后还不是一样得来买她家的粮米。

沈瑞点道:“若是诓骗财物者,理当问罪。”说着便吩咐一旁文吏稍后向魏家下问明这薛管事相貌,张发海捕文书。

实际上这薛管事行踪都在车马行监控之下,张吉事发,车马行的就立时暗暗扣住了薛管事,只等府城这边发落了。

*

魏家离府衙不很远,少一时,魏家大郎、二郎、几个仆从仆及两位魏氏族中长者就被带到堂上。

魏大郎听闻魏陈氏还敢告他不孝,不由火冒三丈,在堂上瞧见魏陈氏恨不得将这贱掐死。

魏员外要逃是准备留下两个年长的儿子顶缸,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他们。

魏员外因是猝死,魏大郎赶过去时,就发现父亲竟穿着普通平民的衣裳,而那边账房火起得蹊跷,寺里的继母更早已影不见。

魏大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爷子自己想跑不说,把年轻妻子和幼子安排的好好的,却半点风声都没透给自己兄弟,显见是将自己二作了弃子!

魏大郎自然大恨,和二弟一商量,脆就在灵堂上将魏陈氏母子扫地出门。

这会儿魏大郎一跪下,便先发制质问魏陈氏道:“父亲骤然离世,着往寺里去请太太回来主持丧仪,太太可敢在这堂上告诉府尊大,恁当时在何处?!”

这是魏陈氏怎样都绕不开的问题的,她面上抽了抽,只能道:“这都是你父亲吩咐俺的。”

魏大郎语带讥讽,“吩咐恁一个家带着儿子带着银两出城去福山?”说着又指着几个男仆从,让他们禀告府尊大行径如何。

那几自然都说魏陈氏素不检点,趁着老爷病重哄骗老爷自己出门,意在卷了钱财带着夫的血脉私奔云云。

魏陈氏气个仰倒,但她所指能为她作证的魏员外几个心腹管事早早就叫魏大郎收拾了,魏陈氏没了证,更谈不上物证,无奈抛开对自己不利的话题,转而指责两个继子暗害了魏员外。

知府大还没问话,魏家自己就在堂上吵个不可开

咆哮公堂也是要被罚的,但今知府大似乎没有管的意思,堂下百姓也是看热闹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果然冲动时就容易上,堂上吵着吵着真话便被说出来了。

魏陈氏的一切说辞,无论是“魏员外吩咐她出城”,还是“魏员外猝死恐为二子所害”,都是建立在魏员外根本没病这一基础上的。

眼见魏陈氏说不过魏大郎,很快就要落成诬告继子。

莫说诬告也同样是要治罪的,这要是被判通那她就没个活路了,何况她先前在积善堂前闹那一出,还没在知府大面前辩白清楚。

魏陈氏恨得在心里给那替自己出这馊主意的亲戚戳上十七八刀,可这会儿她已是骑虎难下,左右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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