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5.4)(3/4)
在程郑身边的大都是商贾,他们关心的是舞阳侯宣称在境内免除商税,扶植商业的种种举措;与秦桧打道的多是官吏,其中最显眼的是晋、宋诸国的使节。各方在洛都都有常驻的使臣,程宗扬为了避嫌,没有邀请各国使节,他们却不肯放过结
新贵的机会,赶在次
前来道贺;与班超周旋的是一帮书院名士,他们目的最明确:凭借己身所学跻身专为天子所设的教育委员会,成为无数士
梦寐以求的帝师。
程宗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正门是走不得了。自己一露面,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聊上一句,这一整天都不用
别的了。
好不容易避开宾客,从角门回到府内,程宗扬还没来得及松气,就看到一大群
正由嫂夫
王蕙陪着,浩浩
的前往花厅。这些是各家的内眷,前来拜会新
。她们都是豪门贵
,一举一动都让
挑不出半点错处,只是不免有些好,一介商
之
,为何会受到长秋宫的青睐,成为舞阳侯这位新贵的正妃。
有内眷在,不好过去打扰,程宗扬索去了内院,准备找卢景与斯明信两
聊聊。路过一处厢房时,他停下脚步,在门扉上叩了几下,然后排闼而
,朗声笑道:“贾先生身体可好了些?”
贾文和额上缠着白布,脸色青中透白,显得气血不足,他面前的书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成堆的简牍。主公进来,他只略微举首示意,然后又继续审阅简牍。
“昨天怎么没见到贾兄?”
贾文和淡淡道:“旧主薨逝,贾某有孝在身,还请见谅。”
天子的丧礼都被抛到脑后,偏偏还有
给被定为逆贼的旧
主公守孝,听起来都矫
。不过除了贾文和,给郭解服丧的王孟也没有露面,程宗扬也不好指摘什么。
他在书案对面坐下,伸看了一眼,只见简牍上全是数字,“这是什么?”
“官府历年来的田地、、税赋。”
统计的重要不言而喻,只不过单纯的数字太过枯燥,自己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
力去梳理这些基础数据。程宗扬倒有些好一位汉国的谋士,能从这些数字中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可有什么发现?”
贾文和终于抬起眼,“刘骜前车之鉴,程侯且当谨慎。”
程宗扬笑道:“那可是天子,跟程某有什么可比的?”
“敢问程侯,天子权秉何在?”
“你是说权力的基础?”程宗扬想了想,然后坐直身体,认真说道:“依我看,天子能够掌握权力,根基一方面来自于贵族,包括宗室、外戚、世家,这些世家位于汉国的最顶层,获得他们的支持,就能保证权力的稳定;其次来自于政治架构,包括朝廷的职官、吏员、武将,掌握了朝政,就能保证权力的运行。当然,只有这两者还不够,另一方面在于士。士
垄断了文化权力,为天子行使权力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理论基础。三者缺一不可。“贾文和放下简牍,双手抱膝,仔细看着程宗扬。
“怎么?”程宗扬挑了挑眉毛,“以为我只是个既贪财又好色,无非有点狗屎运的昏庸之辈?”
“程侯过谦了。”
“行了。老贾,你看我说的对吗?”
“程侯此言,对,也不对。时移境迁,如今的汉国已然今非昔比。”贾文和推开简牍,“如今汉国的世家不仅占据大量田地,同时又能朝为官,并且还不忘治经问学。“富贵闲
岂是易得?”贾文和淡淡道:“程侯此志,比起并吞八荒,逐鹿天下也不遑多让。”
程宗扬苦笑道:“还是你理解我。”
“程侯既有此心,唯有以退为进。只是,”贾文和顿了一下,缓缓道:“进难,退亦不易。”
“可不是嘛!”程宗扬几乎要拍大腿了。
直到坐到眼下的位置上,他才知道退一步有多难。这么多宾客纷至沓来,无非因为是自己手中的权力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利益。一旦自己放弃权力,主动退让,趋之若鹜的宾客们只会认为自己在权力斗争中落败失势,眼看着自己这个炙手可热的新贵变成炙熟的肥,天知道有多少垂涎三尺之辈赶来要分一杯羹。
到时候别说平平安安做生意,死无葬身之地都有可能。这就好比两军相逢,一路高歌猛进便也罢了,一旦出现颓势,局面瞬间就会崩盘。
“由此观之,主上的天子教育委员会,倒是一着好棋。”
自己拿出教育委员会均分利益,纯粹是歪打正着,但也恰恰是因为自己没有独霸天子的野心。也正是因此,才会有这么多试图与自己合作,而不是敬而远之。
不过程宗扬在意的是贾文和的态度,他在今的
谈中,
一次称自己为主上。而且更让
怪的是,老贾一直怂恿自己拉杆子与汉国对着
,怎么突然之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鼓动自己以退为进呢?
贾文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双手抱膝,微微仰身,“今秋大旱,霍子孟等正为此焦
烂额,主上与其临危受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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