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覆舟山上(2/3)

说:“此儿有异于众,顾吾年老,不见其成长耳。”少年时代乘坐羊车到市场上去,观者如,都说他是“玉”。卫玠的舅舅王济做到骠骑将军的高位,却每次见到他都慨叹:“珠玉在侧,觉我形秽。”还曾经对别说:“与玠同游,冏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

当然并不仅仅容貌俊美,少年聪慧而已,卫玠长大成之后,就醉心于玄学,好谈玄理,才便给,条理清晰,即便当世很多大家都无可辩难。据说王澄跟他谈过一次,乃至于叹息绝倒,所以时都说:“卫玠谈道,平子绝倒”,还说“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所谓“王家三子”,是指王澄、王济和王玄(王衍之子)。

所以虽然年仅二十七岁,卫玠却已有盛名于天下,江南门阀子弟又焉敢轻视之?对于同来的裴该,他们都普遍保持着正常的礼数,论热则比对待卫玠要差得很远。固然“南貉”瞧不起“北伧”,但你得看是多高的北伧,堂堂河东裴氏嫡子,身为散骑常侍、南昌县侯,最近又上了东海王做靠山,你就算不愿谄颜媚色,那也没理由冷面相对,自找罪受吧?终究都是有教养的贵族子弟,臭面孔从来只亮给下看、庶民看,对于平起平坐,甚至比自己更高一的士呢?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你浮面上都得过得去——你得懂礼啊!

而且果然还跟着来了不少的士,大多数都作闺阁打扮,只有少数几个是已婚。那些已婚,都被他们丈夫带在身边,向卫玠和裴该当面介绍:姓是什么,娘家什么身份——甚至娘家祖上三代都要炫耀一番。至于那些少,则只是遥遥一指,告诉他们那是我妹子,是我侄,是我外甥,如此这般,对方见到卫、裴眼扫过来,远远地敛衽施礼而已。

裴该大致数了一下,到会的贵介公子有将近二十,所携眷数量也差不太多,这一个个介绍过来,哄哄的好一阵子,才终于开始商量登山的事。有就提出自己的担心了,说叔宝兄如此清癯,有若拂风之柳,这山可不低啊,你能爬得了吗?纪友“嘿嘿”一乐:“忝为地主,仆自然早有安排。”

——纪氏就是丹阳秣陵,司马睿还没东渡呢,他们就住在建邺城中,所以才自命为“地主”。

就见纪友一摆手,当即从不远处奔过来十几乘软舆,就跟裴该后世在影视剧里见到过的滑竿似的,所不同者,是乘坐者必须跪坐其上,而不是垂腿坐。纪友先安排贺隰坐第一乘,当先开路;第二乘让给卫玠,随从其后;第三乘拱手请裴该上,却被裴该笑着摆摆手,婉拒了:“多承好意,但我欲亲登此苍翠之山、夭矫之峰,方便观览,无须此物也。”于是迈步跟上,行进在卫玠之旁。

一行迤逦上山,裴该还没来得及贪看景色,就有一快步挤到了他身边,表动作明显比其他要谄媚得多,一开就是“裴王傅”。裴该摆摆手:“今众宾遨游,何必论及虚名?”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定睛一瞧,此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络腮胡,虽然穿着衣裳、戴着小冠,但怎么瞧都似武夫,而非文士。裴该对他还有印象,一是这相貌特异,二是姓氏突出,三是……论起家世来,他或许是这群里面最低的。

姓卫名循字因之,是会稽,跟卫玠那河东卫氏没什么关系,祖绍东汉初年的东海学者卫宏,后来迁居会稽,据说在汉末和东吴都有出仕,做过中层官僚,但晋后则只有几个郡县属吏而已。原本算不得大族,他是跟着表舅贺隰——虽然岁数其实比贺隰大——混进来的。

大概齐,是贺隰的堂姐第三婚嫁给了卫循的老爹,生下了卫循的同父异母兄弟?好吧,其实他本身体里并没有一丁点儿会稽名门贺家的血脉。

卫循貌似比其他都要热得多,说我虽然是会稽,但长期跟随表舅祖(贺循)呆在建邺,这覆舟山我很熟啊,且待我来为裴王……文约兄指引绍介。于是也不等裴该表示赞成或者拒绝,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从覆舟山的来历,为何得名,一直到一崖一石、一一木的种类、好处,全都备悉靡遗,确实是个合格的导游。

卫循的中州话带着会稽音,两者结合起来,听上去就那么的……套用后世一个字眼来说,很“哏儿”,所以裴该就权当听单相声了,由得他说,并且不时点点,加以鼓励。卫循看到裴该是这番,不禁越说越兴奋,直至手舞足蹈,好在他言辞便给,音也不是太重,所以就连旁边软舆上的卫玠也不禁逐渐听了。

就这样指指说说,终于来至山巅。裴该左右一打量,发现除了自己和卫循两个,还有那些乘软舆的外,几乎是呼哧,个个带喘——卫玠除外,他虽然乘着软舆,仍然面泛红,咳嗽不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跑上山来的……

若说覆舟山之名的来由,卫循刚才就解释得很清楚了,此山南坡较缓,正当玄武湖的北坡却陡峭如削,就仿佛一条船甲板朝北、船底朝南,给半截埋进了土中似的,以此得名。卫循还说,山如覆舟,合易理,乃大吉大利之象也,不过具体怎么吉利,裴该随便听听,也没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