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凶信(2/3)

肯听他的,并且在他到处劝说,甚至于打算多少拉几伙先走之后,彻底惹恼了陈午——最终被陈午的族叔陈川所杀。

至于是陈川自作主张,还是陈午秘密下了指令,那就没知道啦。

裴服说到这里,冯铁在旁边话道:“前此我家使君于辰亭击败胡帅呼延晏,陈午亦遣大将李率军相助,此在李军中,自请见我家使君,说为裴氏旧仆,希望能到淮来拜望裴使君。”

裴服点点,抽噎着解释说:“昔大家在蓬关时,与那李颇熟稔,初欲率数部归洛,李也曾应允,故此大家遇难后,小即被李收留。前此跟随李到辰亭,闻祖刺史部下说起,二郎在徐州,多将粮秣资供,始知二郎消息……便即来投。”

裴该瞠目怒道:“我必杀陈午叔侄,为先兄复仇!”

冯铁急忙劝阻道:“我家使君正恐裴使君如此,故此遣末将引裴服来——陈午虽为乞活,此前也不肯相助守洛,终究是我晋国子民,多次与胡贼鏖战,尝诫左右云:‘我等但求活,不可降胡,若降胡,是抛弃父母祖宗,与死何异?’今正当用之际,不宜与之争斗,尊兄之仇,还是容后再报吧。”

裴该瞥他一眼,冷冷地回答道:“彼在蓬关,我在淮,山水阻隔,即欲复仇,不可得也。卿回报祖君,彼自可与陈午叔侄合纵,我不怪他;但等我前往河南之时,料想是胡虏扫清之,到那时至亲之仇不共戴天,也请祖君不要拦阻。”

冯铁拱手鞠躬,回答道:“诚如裴使君之命。”

裴该顿了一顿,才觉得自己的反应顺序是否有些错位?当即询问裴服:“阿兄遗骨何在?”裴服回答说:“李相助小落葬于蓬关之北。”裴该点点:“要待驱逐胡虏,饮马黄河,当奉先兄遗骸返乡安葬。”

冯铁又再话:“尊兄既已罹难,我家使君已遣长安告丧,请将钜鹿郡公之爵由裴使君袭承,相信朝廷必会应允。”

裴该皱皱眉,心说这倒勉强能算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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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该留下了裴服,派安顿好冯铁,并且送走了卞壸,自己一个返回内室,垂着两条腿坐在床上发愣。裴丙探探脑地进来问:“主可要饮茶?”裴该点点:“沏一壶来。”

他从江南搞来了一些茶叶,当然啦,没有按照时下的习惯,索取茶饼,而是要求把新叶采摘下来之后,略加翻炒,去其腥气,就送来临淮——自有裴仁等负责办理。实话说,任何天然物种,天生就不是用来养的,那种以为乃万物之灵,万物皆供所用的说法完全是胡扯,所以不经过长期的培植和改良,这些新的茶种完全没法和后世相比。但裴该在前世就不是一个好饮茶、善饮茶的——其实他更喜欢咖啡——穿来此世,有茶水可喝就足够了,也不必要求太高。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是找点儿茉莉花来下于茶中,当花茶喝,可能滋味能强一些呢?

饮茶主要为了消食和提,所以一般他在晚饭后都会沏上一壶——后世形质的陶壶,他特意命烧制的,倒也没有什么技术难点——裴丙就负责此事,故此才会探询问。

等到茶水沏上来,裴该摒退裴丙,一个斜倚着几案,一边喝茶,一边凝细思。方才卞壸问他:“使君可有攘救之策?”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冯铁和裴服就进来了,此后听闻兄丧之信,卞望之也就不方便继续追问下去。

其实裴该设想中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想要驱逐胡虏,安定天下,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所以什么长安、建康,全都不要对他们报任何希望!

经过那么长时间,相信卞望之你也瞧明白了,普天之下真有恢复之志,并且有能力逐渐加以执行的,也就我和祖逖二而已……哦,或许还能再加上半个刘琨。刘琨处山高水远,你去不了;祖逖在兖、豫,主要将兵,对于民政的管理非常粗放,你去了也派不上用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这里好啦,别再想落跑了。

自从在苦县宁平城中见过王衍以来,直到逃归江东,世家官僚裴该见得多了,也实在腻味透了。要说“五胡华”那还真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说白了,所谓的“衣冠华族”,也就是中国的上层建筑,经过汉代的鼎盛期之后,已经渐腐朽,再难以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帝国来。所以才会分裂,所以才先内斗,然后胡骑肆虐。

多少有点儿象罗马帝国的崩溃,帝国本身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只要外族轻轻一推,当即便四分五裂了。

究其根由,门阀士族的崛起,不能不说是一大诱因。经学世家始于后汉,曹虽有借势扶持寒门、压制世家的举措,但因为天下未定,最终还只能依靠世家,于是到了曹丕时代,遂有陈群创建“九品中正制”。中正制最初的设想是好的,是为了复兴因为世而难以继续维持下去的两汉察举制,但逐渐的世家大族垄断了中正品评,于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社会阶层逐渐固化,自然帝国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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