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君命有所不受（2/3）

骑马，不使兵器啊，而论步下空手搏，我还真没有赢他的把握……

因此眼瞧着甄随疾言厉色，文朗遂不敢再上前，只得命所部弩手距离城门百步之遥，利用民房做掩体，暂且蛰伏下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城门已遭六七次猛撞，城上的弓箭、木石，很明显起不了什么阻遏效果。成皋城壁既然不足三丈，城门自然更小，高止丈半（约36米），宽则三步（约42米），仅容两车并行而已。两扇城门虽然完整，但历经风雨，表皮漆褪，斑驳陆离，内中恐怕也有了不少的蛀了，恐怕再遭三五下重击，便会告。

其实攻城椎未必能把整扇城门都轻松凿烂，主要受力的是如手臂般粗的木门闩，一旦闩断，自然门开。理论上防堵城门，就须得以木石加固城门内侧，尤其是门闩部位，再使兵卒用力牢牢顶住。然而甄随却命那名队长领着兵暂且退至一旁，先不必堵门——老爷在城上杀得不过瘾，正好趁此机会疏松疏松手脚。

他摘下身背的大弓，虚搭上箭，凝戒备。果然听得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连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不止，随即“咔”的一声，门闩从中折断，两扇大门左右分开。不过攻城椎之力泰半被门闩吃去，故此城门仅仅豁开五尺多宽而已。

甄随当即满弓劲，他距离那些撞城的胡兵还不到二十步，真正连瞄都不用瞄，一箭正中率先一名胡军勇士的面门——身旁兵卒所举盾牌都防着城上，并未遮挡正面。那当即仰天而倒，也就眨眼之间，另一侧当先的勇士同样中箭身亡。

甄随带了四十多过来堵门，是他挑选的壮勇，自然擅，当下箭齐发，将胡军勇士杀了将近一半。剩下的再也扛不动攻城椎——主要是前面的都倒了，重心不稳——那巨木便即尖朝下，撞落尘埃。

不过旁边遮护的胡卒也全都反应了过来，一些急去推城门，另一些挺着刀盾便往城门里冲。甄随弃了弓，喝一声，挺刀扑上，刀随身走，一名胡兵当即栽倒，硕大的颅带着血光，直朝空中飞去……

甄随冲上去之前，倒不忘先招呼一声，缩在旁边的那名队长得令，急忙率众跟进，但他们并不参与厮杀，只是群策群力，从内侧牢牢顶住城门，不使城门大开。中间五六尺宽的门缝，仅容两三拥挤而罢了，甄随所部勇士都不必上前，眼睁睁瞧着自家营督一一刀，堵在城门杀得是逸兴遄飞。

但很快就不行了，旁边登梯的胡兵见到城门告，陆续蜂拥而至，挤、搡，一起来推城门。城门内侧空间有限，那名队长的部下也仅仅半数挤得过去而已，逐渐的难以支撑，城门越开越大，妄图冲进城来的胡兵也越来越多。甄随的部下陆续加战场，甄随趁机退后数步，换了柄刀——先前的刀刃上已然全是崩了——然后猱身再上。

城外鼓声越来越急，城门前伏尸越来越高，后来者完全是踩着同袍的尸堆向城门里冲。甄随已然满身是血——不清楚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血——却仍高呼酣战不退，但他身旁壮勇却也已有多或死或伤。文朗在后面瞧着满手都是冷汗，急命弩手上前，发弩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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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这种古老的兵器，总体而言可以按其规格，分为三大类。第一是手弩，与弓相同，都是以臂力张弦（上滑乃至齿的机械弩另说），相较弓箭而言，速慢、程近，唯一的长处是拉开后不必急于击发，可以较长时间瞄准；第二是床弩，可多张弦，威力巨大，在这年月就属于战场大杀器了，不过准完全无法确保。

在手弩和床弩之间，还有仍靠单之力，但不止于臂力的中型弩，比方说腰张弩、膝张弩和蹶张（用脚开）弩，除了速更为缓慢外，其威力、程，已然凌驾于普通步弓之上了。

汉代极重弩，甚至开发出了“连弩”——真不是诸葛亮的原创，他只是一个改良者而已——以强弩加车乘，列阵以匈骑兵，居功甚伟。不过到了南北朝之后，骑兵对战规模加大，因为中型弩不便于马上施放，这才逐渐衰落。

晋代应该是弩兵的最后辉煌期，然而裴该无论在石勒军中，还是在晋军中，都很少见到弩。他在徐州的时候就打算多制强弩以敌，然后才发现，敢中型弩的造价几乎是普通弓的两倍，甚至更多……我说怎么军中不多见呢，西晋强盛时，估计弩是不少的，经过长期战，逐渐毁坏，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伙儿全都穷，再没余钱用来造新弩啦……

好在徐州余钱虽然不多，也还有一些，可以任由裴使君糟蹋几千贯来做实验。裴该不但组建了一支伪“具装甲骑”，还制作了百余具蹶张弩来装备自家部曲。今他正是害怕城门一旦被，战之中，弓箭不敢发——太容易伤到自己了——故此特意派文朗带着强弩出来，方便瞄准，好在混战中杀伤敌兵。

文朗一声令下，原来埋伏在各处的弩兵便即矮身蹿跃而前——其实他们即便不动，程也足够了，但距离若远，即便是弩，也很难保证准——一直到距离战团约摸三十步远的地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