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废物利用（1/3）

用罢晚膳，保姆便将保大抱走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荀灌娘不依不饶，又再重提让裴该纳妾之事，并且说：“我今又有身孕，丈夫常宿书斋，难道不寂寞么？”

裴该心说这寂寞么，多少总是有一些的，但终归不是纳妾的理由。我本近两千年后的，既穿越来此世，被迫要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线，于官场、战场上拼杀，受到环境制约，逐渐的觉得就连心态都古化了……倘若不能严守这最后一条婚姻道德底线，则我究竟是谁？是此世的裴该，还是后世的裴该，大概连自己都搞不明白啦……

于是笑笑说：“即圣亦无妾，我又何必有？”

孔子十九岁时娶亓官氏，生一子伯鱼（孔鲤），至于他是否曾经纳妾，则史无所载——也说不定有，但即便圣，谁会将其媵妾之名记录在案啊？

夫妻既久，裴该的脾，荀灌娘再清楚不过了，一听丈夫的语气，就知道是在敷衍自己，乃摇道：“圣是否有妾，我不知也。然即今朝堂之上，凡显贵者，谁无妾？也便夫君一而已了吧。”

裴该好地问道：“丈亦有妾么？”

荀灌娘说当然有啦——“我尚未生，家父即纳妾二，后其一死——家母来时即说，父在洛阳，方又纳一妾，十四岁……”

裴该心说厉害啊，都快六十的了，还娶一个十四岁少……当真是老当益壮！他侧过身，拉着荀灌娘的手说：“即便他咸皆三妻四妾，也未必我定要纳妾。我且问卿，男子纳妾，究竟有何理由啊？”

荀灌娘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回复说：“乃是为了广延子嗣，且……夫之道，也是之大欲……”

裴该笑道：“若言欲，难道独男子有欲，子便无欲了么？为何偏男子可以多妻多妾，子则不能多夫？”不等荀灌娘辩驳，又继续说：“至于子嗣，我已有保大，卿且又有身孕。卿年尚少，我也正当壮时，后自能广育子嗣，何必求之于妾侍？儿众多，家族未必荣盛，如武皇帝子嗣岂不繁么，如今都在何处啊？”

荀灌娘道：“遭逢世，自多夭亡……”

裴该摇摇：“司……是天下大，乃至天家子嗣夭亡，还是因为子嗣过繁，遂至天下大的？卿以为，何者为因，何者为果？”

荀灌娘微微蹙眉，沉吟不语。

裴该又笑着问道：“且若不及时俗，不言旧礼，我真纳妾，难道卿之心中，能够快意么？甄随之妻尚且怨怼乃夫，何况于卿。”

荀灌娘双眉一轩，怒道：“夫君之意，是我天生妒心，尚且不如梁氏？”

裴该摇摇：“我说过了，先将礼俗摒弃于外，再论本心——卿且扪心自问，难道不妒么？世间岂有子而不妒的？非但子，男儿亦每多妒心，恨有，怨己无，何以唯独不许子生妒？此岂合乎天理啊？

“我独卿，乃愿与卿结缡，养育儿；我不他，又何必纳之为妾？”

荀灌娘知道丈夫是好意，并非现找理由掩饰自己的欲望，表就此变得柔和了起来。但她随即便又踯躅，说：“然则猫儿……”

裴该点说我知道——“猫儿从卿与归，本有为媵之意，然卿待之若妹，我亦视之若姨而已，岂有他意啊？”

想了一想，又说：“我近亦在筹思此事，猫儿年齿渐长，不可无婚姻。麾下众将，亦有未曾婚配者，乃可以猫儿许之。”

荀灌娘苦笑道：“诸将再勇，虽得侯位，又岂能与夫君相提并论？只恐猫儿不肯。”

裴该说肯不肯的，总得帮她谋划一下——伸手抚胸道：“我自然当世英雄，无可比，奈何名已经有主啦……我的意思，奈何此心，已许夫，难容他。堂堂大司马、大都督，岂是谁都能够嫁得的么？”

荀灌娘倒是被他的表给逗乐了，“噗嗤”一笑道：“我固知夫君国士无双，奈何自出‘当世英雄’之语，乃使我想如梁氏一般，与其夫以老拳……”

裴该连连摆手：“梁氏拳，甄随大可受得；夫若下毒手，为夫可无甄随那般武勇——万万不可！”

随即正色与荀氏商议，说：“此前本欲将猫儿许配甄随，夫却不乐意，且甄随既已娶亲，只得作罢。猫儿如卿妹，乃即我姨，岂可与做小啊？则谢风、文朗、刘光等，咸在青春，尚且无偶，夫以为……”

荀灌娘当即回复道：“猫儿既如荀氏，则不可嫁蛮夷，甄随尚且不可，遑论刘光？至于王泽等，不如寻机唤来相见，任由猫儿挑选。”

裴该点说也好。原本他还在琢磨，猫儿虽为蛮，等若荀氏，将来自当以荀氏之名出嫁，那么跟她结婚那个，就要变成我的连襟了，我该挑选谁做连襟，才最为有利呢？既听荀灌娘所言，不禁感惭愧，心说我原本的想法未免太过功利了，就没有考虑到猫儿自己的意愿。

我本身讨厌包办婚姻，难道还要包办猫儿的婚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