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红日西堕(2/3)

其实两军才刚锋,石生就估摸出来了,晋军阵列之整、士卒之勇,以及进退趋避、指挥由心,都还远在自己此前的判断之上。因为地形相对狭窄,则自己的兵数虽然两倍——若加守垒之卒,则是三倍——于敌,却不能分进合击,只可运用车战术,比对方多投一倍的生力军去。在这种况下,只要指挥得当,不出纰漏,是很有机会打个平手的,至于当面敌,可能微乎其微。

这种仗,打起来真的没啥意义。此番出战,完全是因应对方的激将法,为了向全军乃至天下展示,自己并非怯懦之辈,更不是什么石勒的公子……既然自己出战了,还没打输,那就足够啦,又何必画蛇添足呢?

所以他不必王续提醒,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一旦红西堕,阳光照对晋不利,自己就趁机发起反击。只要退晋师,将战线恢复到最初位置,甚至还能够前进一二十步,那就可以对内、对外宣称,最后的胜利者属于我赵军。到时候不管晋如何引诱,我绝不远追,以免过犹不及,反遭挫败。

两军搏杀良久,红越过顶,逐渐向西北方向坠落下去。终于,阳光直而向晋阵,受其影响,晋军的进迫之势稍稍一滞,刘央急忙调整部署,再度朝后收缩。

是其时矣!石生立马阵中,重又提起长刀来,双目炯炯,注视晋阵,随时准备将刀锋朝上扬起,下达全面反击的指令。就在这个时候,忽见晋阵一变,士卒以数面大旗为核心,快速聚拢,就此现出了几道宽阔的缺

随即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数百身着重甲的骑士在侍从护卫下,即自缺中整齐地驰出,然后左右一分,于军前列阵。石生不禁小小吃了一惊,定睛细看,但见皆重铠,马亦披甲,装备之良,实为平生所罕见!

他也曾经跟鲜卑兵作过战——虽然不是拓跋鲜卑,而是段氏鲜卑——知道鲜卑军中常有长槊骑兵,马皆被甲,冲突之势甚为猛烈。不过这种重甲加马铠的全套装具,价格极其昂贵,鲜卑里也只有所领超过百帐的中小贵族才可能置办得起——大贵族直接就为将了,未必亲临前阵——所以段部的重骑兵亦不过二三百之数罢了。

至于拓跋鲜卑,据说比段部更为强,然而就石虎在接时所言,每战最多不过遭遇如此这般三五百骑。石虎还曾经提醒石生,说:“于此鲜卑重骑,不可直逆其锋,只能以坚阵、长矛阻遏其冲锋之势,待其力尽,然后可。幸好其数不多,若有千骑来,即我亦不能当……”

石生心说我当时还盼望着,既守并州,可以有机会见识到这般鲜卑重骑,倘能尝试击败之,剥下装具来,就可组建我自家的重骑兵部队……然而如今见到晋的重骑——估计是自鲜卑处学来,甚至就是商借了部分的鲜卑兵——又与石虎所言不尽相同,其列甚整,无数马蹄应和鼓声,几乎同时起落,大地也为之震颤,不必接触,即对我方造成了强大的心理压力……

这般锐,果然不可硬拼,只能先牢固防守,再寻机发起反击了……不,这多半晋以攻代守,是准备退兵的先兆,我若能遏阻之,宁可不追,今到此为止。

于是急命改变阵势,前线短兵匆匆后撤,将长矛手放至阵前,严阵以待;再命弓箭手伏于其后,准备等晋骑一进程范围,便即万箭齐发。

两军就此脱离接触,赵军不再紧,匆忙变阵,给了晋方“具装甲骑”以足够的列阵时间。然后就在赵方长矛手、弓箭手才刚到位,尚未严整其列的时候,晋骑阵势已完,当即鼓声阵阵、马蹄隆隆,朝着赵军直过来。

很快,晋骑就进了赵阵百二十步以内。石生一声令下,阵中千余箭朝天抛——只可惜晋骑虽然还只是便步前进,速度仍然比普通步阵为快,赵军的这第一箭,便十之八九落到了两排晋骑之间,只有两三名侍从不慎中箭,但箭势因远而竭,都非重创。

石生急命再发第二箭——估摸着当松弦时,晋骑应该已然接近到八十步以内了,因而放弃抛,改为直。可谁成想晋骑马后的侍从抢先抬弩击,虽然只有数百矢,却瞄准既,矢力也强,一出,十中七八,赵军前阵的不少长矛手当即惨呼而倒。

石生急命箭,同时赶紧拖走负伤的长矛手,换第二排上来,务使矛阵不

鼓声渐密,晋骑第一排开始加速,近千蹄踏落,其响动更比普通的马蹄声为强,并且声势骇。石生暗自心惊,他虽然看不到前阵士卒的面孔,却已然可以想见他们脸上那惊慌、恐惧之色……急忙高呼传令:“但矛阵严守,敌便难,有敢却步者,必杀无赦!”

传令兵才刚端着旗帜,策马驰向前阵,晋骑第二排也已驰百步之内,其侍从又是一弩矢出。弩比弓强,主要在于度和直程,这些侍从所携都是膝张弩,威力非普通步弓可比,他们早在起步之前,就已经拉开弦,并且搭上了矢,等到一进程范围,当即瞄准敌兵,百矢齐发。

因为度比较高,且此际也无大风,加上预先反复训练,故此虽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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