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各怀忧心（3/3）

恐汝出仕之，必为家门招祸！”

陶称被老爹这一骂，不禁又羞又怒，却也不敢回，只得悻悻然朝后一缩。陶臻就问了：“叔父谋划远，随大司马数岁，从不召我等北上，今既见召，必有其因。小子愚钝，还请叔父明言。”

陶侃手捻胡须，长长地叹了一气，说：“近长安内外的传言，我于家书中，亦有提及……大司马虽寄托腹心，而陶某只愿为国家逐寇灭贼，实不愿卷政争浊流中去也……”

几个儿子听了这话，都不禁微微吃惊，陶琦试探地问道：“大之意，难道大司马……有应谶之心么？！”

陶侃摇一摇，说：“大司马之心，我不知也，然诸裴之心，不问可知。今大司马内控朝局，外总戎政，雄兵数万，强过中军，将吏千数，贤于中朝……时势如此，即不欲效仿武皇帝（司马炎），亦难免成一文皇帝（司马昭）。

“我既受其恩德，自不能轻言背之，且羯贼未灭，社稷未复，国家未定，也不愿退归乡梓，优游林泉……”

总体而言，陶士行的事功心是非常之重的，加上他寿命也长，原本历史上领军长达四十一载，高寿七十六岁，这才将兵权还给东晋朝廷，然后接返乡的翌，就在途中挂了……也就是说，兵权一直捏到临终的前一天！

则如今正在意气风发之时，你要他辞官卸任，打死他也不哪！

“若大司马成文皇帝之功，我必善辅始终，若其成武皇帝之业……”陶侃说到这里，又不禁长长地叹了一气——“即便陛下肯禅位，丹阳、汝南、彭城诸王尚在，中国难免割裂。尤其丹阳王南渡多年，总江南之政，有王茂弘为辅，王处仲手握重兵，岂肯屈居下啊？一旦南北分治，我在北地，汝等在南，恐怕为所鱼……

“儿孙众多，固是福祉，实亦拖累。我不禁想起所传大司空（刘琨）之事，因其子刘群为段末柸所俘，段匹磾疑之，遂囚大司空，几乎不幸……倘若将来汝等为江南所劫，而大司马因此疑我，我与胡等复殒命于北，则恐陶氏一门绝矣！即不绝，亦将沦为庶，我半生辛苦，俱化烟云！”

说到这里，又瞪一眼陶称，说：“我今召汝等来，是为全父子命，岂是为汝等求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