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下不为例（2/2）

进士的心气，可看看眼前这位，此时还未到三十岁，居然就有了这样的成就，而且家境宽裕，可以专心科举......

更让无可奈何的是自己对这位新晋举没有任何办法，自家是县令，对方是本地士绅，自家功名是举，对方功名也是举，这是唯一能相提并论的两项，其他的都不如对方，无论是家境还是前途，县内县外以及官场上所考量的各项，都是不如，真要互相针对，其他肯定会有所倾向，都会偏帮这位年轻举。

艾知县站在案前想了很多，他只看到了端坐不动的秦川，却没看到站在秦川身后的朱达和周青云，不是没看到，而是不敢看，全副武装的闯内宅，和毫无顾忌的两个耳光，让这位中年彻底慌了，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持别生死的角色，但刚才那年轻却让艾正文明白，自家生死**持在旁手上。

读书难见真章，对心惊胆战的艾正文来说，此刻和朱达眼对视都是煎熬，索装看不见了。

秦川没有一直端坐不动，艾知县站在那里局促没多久，秦川就从座位上站起，拱手说道：“学生秦川，见过艾大。”

若是客气或亲切，怎么也得说声“老父母”，秦川脸上连个笑意也无，这“大”更是生分，不过这般表态已经让艾正文松了气，好歹还是做了个姿态，不然在这么多面前当真下不了台。

“秦贤弟不在城内居住，来往却是不多，再加上得中喜报今才到，就只能在这里道喜恭贺了。”艾知县的姿态倒是放得很低。

“多谢大的好意。”这样的对答让艾正文松了气，不管真实意还是虚假意，好歹应付过去算完。

话说到这里，秦川本就没有笑意的色突然紧绷起来，他盯着艾正文厉声说道：“学生去太原赶考的时候，没有管教好晚辈，让他们做下这般胡闹的事，这次没有回家就来到公堂上，是特意向大赔罪的。”

场面很安静，每个看看秦川又看看艾知县，艾知县脸上挤出个笑容，如此肿胀着的脸想要有个笑容也不易，这笑比哭都难看，语气也很勉强：“好说，好说。”

“财帛动心，就算不是自家钱财，数目大到一个度，就会有不管不顾的铤而走险，这不走正路是有风险，是要遭报应的，艾大，我这两个晚辈就是这么昏蒙了心，做了错事，要对艾大说句对不住了。”

说完这句之后，秦川转对朱达和周青云喝道：“还愣着什么，快向艾大道歉。”

朱达瞥了眼周青云，强绷着表，上前一步对艾知县说道：“艾大，对不住了。”

艾正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再看看堂上的文吏和差役们，各个面无表。

堂堂牧守一方的县令百里侯，被闯内宅，刀抵在脖子上，又被狠狠扇了耳光，只说句“对不住”就能了结？谁也不是傻子，刚才秦川说得那番话到底是批评自家晚辈还是指着鼻子骂娘，在场诸位都是心里明白。

艾正文真的想哭了，不该财迷心窍，现在被登门抽脸，这秦举自己根本对付不了，这件事只能咬牙忍了，及早调任最好，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和朱达对视了眼，只觉得这少年脸上带笑，眼却冰冷，艾正文心里打了个突，身子都跟着颤抖了下，连忙说道：“都是年轻胡闹，不妨事，不妨事！”

“艾大，下不为例。”秦举肃然说道。

艾知县已经不想说话了，眼下这场面，好似有无形的耳光一下下抽打在脸上，可看秦举的表，不给个回答不行。

“下......下不为例。”艾正文的言语里已经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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