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阿鲛 (12061字)（6/8）

点的阿鲛带着它在海里边游玩没什么负担，就是让船上

的能够知道她还在哪个方向上。要找她的时候轻轻拽拽，她自己就游来了。

阿鲛的手脚后来还被戴住了沉重的水晶镣子，那倒是等到姑娘青春长成以后

的事。虽然整船的水手和兵，加上往来乘船的 过客，全都很喜欢阿鲛，他们也

从来没有特别怎么样的欺负她。可是船长有点嘀咕。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

是找来阿鲛说，都那么大姑娘了，咱们总还是得讲个……规矩礼数啥的吧。

规矩礼数就是那两条透明的链子，把脚和手都锁上。这一副东西，传说是珍

珠海岸的镇船之宝，它本意根本就不是用在陆地上，按照传说它是用在海里锁

鱼的。阿鲛姑娘整天跟一群海豚泡在水里，她蹦下去爬上来的时候都没穿着什

么衣服，在船上晃也是有时候缠一块绸子，有时候不缠。珍珠海岸是官家的船，

各种 过客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小物，撞上就会问一声：这……谁啊？

答的就得说那是个隶妹子。隶妹子就不能不带上镣铐。要不船长也不

能代过去。水晶镣铐的至珍至奇处在于，它是浑然天成的不用锁钥匙，它会

自己慢慢的融生长。虽然那根本是一件天海间，五千年的无价至宝，可是当时

全船上下就没有 一个觉得，它就不该用在阿鲛的那对赤脚上。

镣铐的石环圈都是先套进姑娘的手腕脚踝上去，先用丝线系住不让它们出

熘出来。阿鲛再戴着它们去海里吃着玩着的，铐环朝里的一面会慢慢长出来薄薄

的结晶。铐环朝里有一圈结晶的构造，它能把咸水里溶解的各种珍稀盐分，慢慢

吸附到自己面子上，全都长成了自己。石面跟宽松的时候，一粒一粒小晶珠

子层层生发出来，几天之内就添堵住了环和的空隙。到这时候解开丝线再试试，

那对镯子当然是再也不能褪过脚踝骨的咕嘟了。

船长当时在他的水手木箱里还收着一支晶明透亮的颈环，颈环分成两个半圆，

半圆的榫能够进去住。这才是真正锁拿鲛的三装套件，第三件的项圈是

用来环住的脖子。可是船长那天想想，却没有给阿鲛一起带上。

南洋的气象湿热，孩们成熟起来早。阿鲛姑娘在珍珠海岸上长到十六岁的

时候手骨脚骨已经长成了定型，这时候再锁上水晶镣链，天作成以后，晶面和

皮两边都不再有变化。下一年发生的大变化却是打仗。国的战舰倾力出击

琼州沿海，他们在航行途中与珍珠海岸不期而遇。国士兵冲上接舷的珍珠海岸

号，一把大火把它烧成了一座全是焦炭的大空架子。

李河南一辈子也没有问过，那天从白天到晚上阿鲛遇到了什么事。也许她自

己也不记得了。阿鲛再醒过来的时候见到自己躺在一处礁岛的沙滩里。她睁开眼

睛看到前边有一片剑麻，五棵椰树和一圈关的竹子围栏。前一天晚上整面大海

上一片焦油烈火，也许海豚鲨鱼，随便什么活物都待不下去了吧。要是海豚 妈妈

们还在的话，她们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儿漂到这个地方来。

阿鲛被做珠子的官兵们带上木枷，拴上铁球，她两手握住撬刀跪在海底下挖

了三年的珍珠蚌壳。孩脚腕上拴的蛟丝，被解开来截出几段做成了鞭子。管事

的发现用那东西打特别的凌厉。两丈的丝缕当然是没有用完了，海隔一天

又冲上来一个木盒，里边有两件对剖的晶石半圆圈，这个东西没知道能拿来

嘛，不过它当然是又好看又贵重的。那还剩着的一把蛟丝也团一团，扔进去，搬

进驻兵的房里先搁个地方吧。

李河南后来发现他不是第一个到了珍珠小岛，却想着要吃鱼的。他在岛上

住到第二天就不再想看泳的珠们，他说他要吃鱼。守岛的兵们给他找来的就

是阿鲛，因为他们试过，那个妹子能凭一双空手从海水里抓出来大鱼。这件事

要说起来，还一定得奉承一下半年前来到这一面海洋上，巡视检阅的一个王爷。

王爷那一年带领一支舰队巡视过了整个大周的南洋。到琼州附近的海边，

下锚挑的地方正好是在珍珠岛。整一路航程倥偬让他疲倦，但是对于王朝做珠子

的事业，也还是要记得嘉勉一下。他从巨舰上下来，沿着趴伏了密麻一片珠的

沙滩走了几步。王停住的时候说，把这弄起来。那时候他正站在阿鲛噘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