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湖祭 (35614字)(4/22)

弯曲的飞檐。

公主在这座花园里亲自款待了我们。

虽然有玉雕的杯子,番石榴酿成的酒也带有独特的热带气息,只不过对于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赴宴者,更让感到兴趣的大概会是烹饪以外的那些事物。

在这一处并不遵从中原教化的异之地,当我们轻微地摇晃,伴随一座绿叶和花朵的檀木庭院,在距离地面几十尺高的空中漂浮前进的时候,从雕花的栏杆上极目远望见到的所有原像海。

我们正从中间航行而过。

而向下的俯瞰会是惊悚的。

那底下整齐排列开上百面棕黄颜色斑驳错的,赤肩背。

其实她们手脚上镣铐的金属声音一直会被车上的乘客听到,她们的呻吟和喘息也并不是那幺的轻微。

尤其是当那些骑坐在大象背上的驭者挥舞起细长的鞭梢,凶狠准确地击中他们所认定的懒惰目标的时候,死皮和生,激发出异常清晰明快的脆响。

我们杯中的酒平面突然摇动。

楼车正在平缓的停止下来。

”停。

停车!”从楼房前后两个方向会同时响起简单清晰的令。

控制这座庞然巨物运行的并不仅仅是在车前挽住纤绳的几百个,实际上车后还跟随有一个同样规模的隶队伍。

排列在车后的不需要负重,她们的肩背上没有捆扎住牛轭样子的横木,但是她们同样被编成两组八列,两条粗铁环链从车尾木档上向后延伸出去,依照各自行走的位置,用铁铐锁死她们的左手或者右手。

而那个牵连在链条上的另一侧的手臂,会与另外一个的手臂再以铁铐相联。

这样的一个四组合正好具备了与车前群体的对称关系。

本来她们存在的一个理由,就是为了保证在拖车隶因为伤病减员时可以替换。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当驾驭她们的官员高喊停车的时候。

每一个锁在外侧的疾步上前转身,内侧的那个只是转身,但是她们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长链,停止脚步,并且尽可能地后仰身体。

高大的楼车运行起来具有很大的惯,要依靠反向的用力才能尽快刹停住车辆。

经过了共同行进的三天路程,我们已经见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临时停车。

每当有拖车隶因为疲力竭再加上连续鞭打而昏死过去,她的身体松弛地拖挂在轭具底下就变成了累赘,这时需要花费些时间把她从队列里解开拖走,再从后边领出来接替。

我端着番石榴酒杯倚靠到花园的栏杆边上,那具赤身体已经被拖到了靠近楼房的地方。

大张开四肢孤单地趴伏在绿从中,有好几个挥舞棍的男围在她的旁边。

从这样的高处俯视下去,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几乎像是游戏,但是被打中时发出的尖叫是实实在在的。

她在木棍下抽搐和爬行的姿态有点像一只垂死青蛙的挣扎。

相信鬼。

他们经常使用活献祭。

那个四条肢体上的所有骨都要被打碎成小段,上边一直到肩膀,下边要到骨盆,她的手和腿变成了一些像是泥血肠那样可以扭曲的东西,她以后被悬挂到了楼车的巨大车上,使用的不是绳索和铁链,而是她自己的四肢。

她的手臂和腿被缠绕编织到车的辐条里去,使她的身体像一个袋一样悬浮在盘的表面。

有一只光肮脏的脚掌底板紧贴的左脸朝外绽放开来,那也许是在她身后转过了一圈的右腿。

每一个隶都知道这就是她们被换下后的唯一结局,她们都是这场旅途中的常消耗。

如果不是足够幸运的话她还没有咽气。

不过楼车已经重新启动了。

我们的楼车左右安装有各四个盘,最多时候可以编织进去八个车

相信这是将生命供奉灵的正确方法,尝到了血腥的就会庇佑这座宫殿行动自如。

献祭隶的血沿途零星的洒落下去,经过车后上百双光的脚板踩踏,变成一种斑驳错落的红色车辙。

这不是在中原。

这可真是在教化之外的国。

易从我的身后靠近了过来。

她也端着酒杯,她从侧面紧紧贴住我的身体,往车下寻找我的视线方向。

公主的上身是没穿着衣服的,她说,大周,你知道我们中南亚洲的,对吧?那里边有好几个外国国王的大小老婆呢,还有了不起的将军。

你知道,我们这的都特别能打仗的。

她们那时候大概没想过最后会挂在车子上吧。

对了,你有没有看上哪一个了?晚上我让她们上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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