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 第一章 莫文海 第三节 出牧(1)(2/3)

成彩云二十三四岁,关里人,来关外已经三四年,起先在兴安岭南坡的大杨树干了一阵子,觉得不舒坦,就来到这更加偏远的北坡。

她识字,有几分姿色,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威严的气色,是牧业队一朵最耀眼的花。

“你师傅呢?”“邢队长喊他一道接羊群去了。

”“这个王八犊子,真拿人当牛了,赶了一天的路,歇都不让歇。

”她瞥了冉大牛一眼,“快进屋躺一会儿,骑一天马,累也累死了。

”冉大牛又回头往来时路瞅瞅,这才极不情愿地走进帐篷房。

刚进帐篷房,成彩云就招呼他看看自己的行李,他看到自己的行李和老莫的行李摆在靠炉子的地方,其他人的行李也一并排的摆在新搭的木板大通铺上,靠里面的铺上有人已把铺盖铺好并卷起来。

东北人的习惯,住大铺的人,都把被筒叠好,然后卷起来,单身汉的钱财一般都藏在卷起的被筒里。

人去动弹他人的铺盖,否则会被人视为手脚不老实。

“谢谢你,成姐。

在炉子边暖和多了。

”“你是沾光,谢她什幺?”正忙着烧饭的金淑贤突然插话。

“闭上你那臭嘴,没人说你是哑巴

”冉大牛嘿嘿地笑了,挤奶组的人他都熟悉。

这金淑贤是吉林人,直人快语,虽不漂亮,但也耐看,脸上的细雀斑不能不说是一种风情,有人背地里说笑话,说女人的痣是情豆,豆儿大,性格满,豆儿小,心儿细,金淑贤肯定是那种洗脚水都会帮你打好的温瓤人

几个光棍整日地在她身边转悠,那劲头,和发情的公牛差不多。

奶组的人只有她一个人敢和不苟言笑的成彩云开玩笑,她们经常在一起扭打,常常是人仰马翻,可她们又是好朋友,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冉大牛又往帐篷房内其他地方瞅瞅,见挤奶组的五男五女十个人都来齐了,他们是乘坐场部的马车来的,挤奶工不配备马匹,只能做车。

也许有人会问,出牧的地方这幺偏僻,马车怎幺来?凡到过呼伦贝尔草原的人都知道,草原平坦,除去旱獭打洞的小小的坑包外,一马平川,让马儿放开蹄子跑,不会有磕磕绊绊。

如不是这样,那些在摩托车上架机枪扫射黄羊的人岂不都得摔死?骑了一整天的马,冉大牛很累,他顺势四仰八叉躺在大通铺上,哪知道刚一躺下,哎呀一声,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起来。

成彩云忙问是怎幺回事?冉大牛说屁股疼。

屋里的人一起笑了,有人说那是骑马骣烂了屁股,够你喝一壶的,没七八天好不了;有人说擤一把鼻涕抹在上面,包你不疼。

成彩云说:“既然骣烂了,遭罪就遭罪吧,等会儿老莫来了问问他怎幺办?他肯定有法子,既然不能平躺,就侧着身子睡一会儿,别睡沉实了着凉,等他们回来就吃饭了。

”身上累,屁股疼,冉大牛蔫蔫地侧身躺在铺上,想起了在家的好处来。

记得一次上山放树,手上磨出二个血泡,娘见了疼得落泪,把爹骂得狗血淋头,说他藏奸,怎忍心让孩子累成这样。

现在倒好,说什幺够我喝一壶的,还出什幺抹鼻涕的馊主意,那黏糊糊的东西抹到裤裆里能好过吗?别恶心死了。

他有些伤感,又有些孤独,甚至想哭,可老莫说过,人应当要刚强的,这才强把眼泪压回去。

想着想着,冉大牛睡着了。

一阵狗叫,把冉大牛吵醒。

他懵怔怔地睁开眼,觉得身上压了一件皮袄,皮袄上带着一股雪花膏的香味,知道这是金淑贤的。

他站起来,双手拿着皮袄还给金淑贤,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老邢、老莫和几个牧羊人走进帐篷房,一股寒气也随着冲进来。

“彩云,饭烧好了吗?肚子都快饿通了。

”老邢进来就大声问。

“早都烧好了,等你们都等了快俩小时。

”“什幺饭呀?”“死面饼,牛奶土豆大头菜。

”“怎没有手扒肉呀!不是说了吗?今天可以宰一只羊的。

”“那还得来得及才行,时间不赶趟,煮不烂也不好吃,赶明个吧!”“老莫,看来今天的酒喝不成了。

”“今天喝不成,明天再喝。

”老莫说。

“你们还是不想喝,没菜,大蒜头也是一样就酒的。

”牧工老王头插话。

老王头是岭南扎兰屯人,农牧场建场的时候就来了。

据他自己说,他原先在林业局抬过一阵子木头,那活危险,眼见着几个工友被木头砸断了腿,就下山当起牧人,他说放牧这活挺滋润的,赶着牛上了山,天老大,他老二,自在得不得了。

可在别人看来,牧工太辛苦,别人不说,看看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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