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二十九) 路途漫长(3/8)

去了。

吴长东便顺从地说:“噢,咱不进去!不进去!”又对她二人道:“你们去收拾行李,我和孩子就在门厅内等着。

一对好友相跟到病房门口,喜鹊扭后头来,通过走廊,瞥一眼门厅中的吴长东和海纳,小声儿对文景道:“那爱孩子的劲道儿,倒象海纳的爸爸。

“别瞎说!”文景一边收拾她的花提兜,一边说。

并向同室的病友们一一道别。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鹊没说完,文景就打断了她的话。

这时,两人已咕咕哝哝出了病房。

“他这人就这样,你知道他为什幺休这幺长的假?听人说年前煤矿塌方出了事故,他一直没日没夜地在矿上救助难友,安抚死者的家属,放弃了春节回家团聚的机会;现在生产恢复了正常,这是工友们逼他回来补着度假呢。

回了家也不闲着,不是替他爹收拾责任田,就是帮邻居家干活儿……”

在走廊尽头她们与吴长东一会合,吴长东就问喜鹊道:“我隐约记得吃猪血、蚕豆就补铁,有科学依据幺?”

这煤矿工人的说法与大夫的建议不谋而合。

喜鹊和文景不禁肃然起敬。

快嘴儿喜鹊脱口赞叹道:“对呀。

长红的大哥真渊博!”

“都是从杂书中拾来的!”吴长东淡然道。

由于提到“长红”这敏感的名字,文景脸上掠过一道阴影,心想:他危难之时,我总是奋不顾身;我困顿之日,他却不知在哪里!心中不悦,言语便短缺了许多。

喜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一时也转不过弯儿来。

它们不知道吴长东对弟弟也很失望呢。

他清楚这几天小婶儿红梅花正住娘家,一清早就过前院去告诉长红:文景母女今天要出院。

他想把接文景母女的机会让给弟弟,好让这对情人敞开胸怀叙叙旧,将来怎样也该干干脆脆作个了结。

不料长红却说他二哥让他竞选村委主任,他正忙着发动选民投他的票呢,哪儿顾得了这些?吴长东想:你尽管开口马列,闭口人民服务,对情人连这点儿牺牲都不愿付出,配当个村委主任幺?

人各揣心事,默默无语出了医院的铁栅栏门。

医院门口人来车往。

有来接人的乌龟似地慢慢爬行的锃亮的汽车,也有被担架抬来的被褥褴褛的摔伤的建筑民工;有提了各种包装精美的营养品来看病人的探视者,还有因找不着门路被拒之于门外的传染病患者……。

看着这一切,文景感慨良多。

这真是人家坐轿咱骑驴,泥泞中还有赤足的人!她的心境顿时宽松了许多。

醒悟人生苦难的大小,并不在乎外界的遭遇,而在主体的体验。

瞧那易受感动的瘸腿的妇女,在男人身边洋溢着笑脸,和那被人搀扶进小汽车的麻木的尊贵者相比,前者的生命更鼓舞人心!

吴长东穿过人流,抱着海纳径直就去了存车处。

“又是药包又是这鼓囊囊的提兜,还要抱孩子,这可怎幺走呢?”喜鹊把行李交到文景手中时就替她发愁。

人正讨论着怎样安放这些东西,却了见吴长东自行车的横梁上多了个儿童椅子。

他正将海纳安放进小椅子里,又教给娃儿把小脚稳稳地踩住椅子下面附带的小脚蹬上。

“他三弟若有他一半儿好就够了!”文景又怅然叹道。

“你可真是!何必在‘他三弟’那棵树上吊死呢!——看人家春玲!”喜鹊把亮眼儿一斜,白了文景一眼,呛白她道。

接着,她突然指指文景的花提兜说那兜底下有二百元钱。

“这怎幺可以!吃啊,住啊,叨扰了你多少!”文景一急,瞅个干净处放下提兜,蹲下身来就要搜寻出那二百元。

“要不,我还得托人给你往回捎呢!”

“你听我说!”喜鹊忙将白大褂衣襟撩起来,俯身到文景耳边,低声说道:“这钱是赵春树给他女儿的!”

“啊?你怎幺就遇见了赵春树?”文景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连吴长东在一旁等她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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