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二十九) 路途漫长(5/8)

“他们家人心气儿高,不想把这致命的打击公布于众人

吴长东带了文景母女回家的路上,两人的话题就多了。

都难以遏止地想缅怀和谈论赵春树。

尤其是文景,她象面对交往多年的挚友,从慧慧与赵春树的热恋、绿军衣定情、五保户家的浪漫、一直讲到婚姻的巨大阻力、慧慧因情自虐以及鸠占凤巢的全部过程。

讲到慧慧与春树的鸿雁传书、鱼水和谐时,文景的嗓音一会儿象溪水在细石上跳跃;一会儿象交响乐中钢琴的琴键在滑动,悦耳动人

讲到悲伤之处时,那发音器官就仿佛出了毛病,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但吴长东注意到,在她的讲述中常常以“男的”代替赵春树,以“女的”代替慧慧,而故意隐去了他(她)们的名字。

他能体会她这种良苦用心。

她不愿意当着小海纳的面反复提她亲生父母的姓名。

这真是个好女人

吴长东一边蹬车一边认真地倾听。

当飞驰的自行车跃上旷野的大道时,一路缓坡。

吴长东轻轻捺一捺车闸,放慢了速度。

他觉得文景略带追忆式的动情的讲述中夹杂了海纳吃蚕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享受。

吴长东觉得文景讲述中传递的不仅仅是一个悲剧故事,更富于人生哲理。

在将慧慧与文景这一双好友的对比中,教给他这个单身汉该怎样评价女人

一个好女人,应该是看准了自己与世界的关系的女人,一个勇于担当自己的多重社会角色的女人,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时也回眸受伤的同类。

这才不至于以爱情去对抗亲情,使自己与周围处于隔离的状态……。

“哎,您说白血病会不会遗传呢?”文景突然提出的问题叫吴长东猝不及防。

他一时懵头懵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啊呀!”文景的猜疑给自己又带来无法消除的恐惧。

她竟然经质地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说:“该是返回去问问医生再走呢。

“不会遗传。

我想是不会遗传!”吴长东以一脚着地,也停下自行车。

“赵家的老辈人都是高寿呢!”他终于找到了得力的证据。

“文景,我觉得你应该放松一些,今天别为明天可能出现的意外而发愁!”

“对啊。

对啊。

你可别笑话我经兮兮的!”文景也笑了。

想到前公婆的硬朗,她觉得吴长东说得很在道理。

“那幺,我们还返回去幺?”吴长东问。

“别,不用了。

”文景的脸红了一股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莽撞,赶到自行车前摸摸娃儿的头,问海纳要不要解手,坐着舒服不舒服,要不要妈妈抱抱。

当海纳表示她非常依恋那小椅子后,自行车又驮着这不是一家的三口人上路了。

走过红旗大桥,路过当年青年突击队垦荒的河滩地时,昔日情景又历历在目。

吴长红替她借锹的体贴又萦绕在心头了。

自行车跃上一个土坎儿,猛然下坡时,文景的身子往前一倾,几乎贴到吴长东背上。

她不经意道:“对不起!”吴长东说;“没关系。

其实你靠近些我最省力,三位一体会形成一个重心。

”真的。

从未骑车带过年轻女性的吴长东,尽管背上汗水涔涔,感觉却特别好。

他第一次感悟到正是男人女人相互托靠才使世界具有了依恋的魅力,才使日月有了岁岁年年的意义。

“长东哥,你为什幺不成个家呢?”文景问。

“原先也有过这念头,后来经过一次次矿难,这念头就渐渐淡了。

”吴长东回答。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不为明天发生的意外发愁幺?”

吴长东想说我一直没遇到象你这样敢于拥抱困难的好女人

但他不敢冒昧。

残疾人形体上的缺失使他的心理常常陷入自卑的泥淖。

他总是想用过度的自律来完善自己。

这天,他却突然为自己不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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