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三十五)豁然开朗(3/7)

两个女子起初好歹作弄不出不卑不亢的具有外交辞令的大口气,写了涂,涂了写,逼出文景一身的汗水。

直到满意后定了稿,新的问题又派生出来。

小崔说最好是知道医院院长的姓名、盖上医院的公章,这样才威力大呢。

这真是旧愁未去,又添新烦。

通过谁,靠什幺再来打通慈幼医院院长的关节呢?

※※※

这天傍晚,文景再一次爬上旅馆的台阶,在大街上举目张望。

这时的天气虽不似早晨那样阴冷袭人,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北方的冬天总是这样,雾气过后,用不了几个钟头,褐色的路面就被西北风吹得发白。

空气又变得干干冷。

偶尔有结了冰的水洼,犹如擦亮的铁块。

城里人的皮鞋敲在硬梆梆的地面上,嗒嗒作响,好象古戏中敲梆子似的。

对于大自然所怀的敌意,文景倒不怎幺在意。

因为普天下每个人都得接受这种考验。

况且小崔借给她的驼绒上衣温暖了她的全身,而小崔给她出的主意更是点燃了心头的希望之火。

她在眼巴巴地盼着吴长东归来,夫妻俩好好儿核计核计,该通过那位医生或护士、该送什幺礼品,好搬动院长往国外发这封求助信呢。

文景在屋内坐立不安,就出来到他(她)们早晨出发的那段路上来回踱步。

她浮想联翩,思绪纷繁。

海纳的情景一天不及一天,娃儿能不能等得上美国的药呢?她也曾在南方的“南风快报”上登过寻找慧慧的广告,杳无音信。

慧慧她到底在不在人世呢?海容一直寄居在赵春怀那里,孩子现今怎样?家乡的父母怎样?千头万绪,最急切的思虑还是围绕在吴长东身上。

他为什幺迟迟不归?会不会是拿到了一部分捐助,到银行存款去了?也还是出了意外?

从文景身旁走过的当地人都是冬天的装束。

女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衣,围着各色各样的鲜艳的羊毛围巾。

一位推着自行车的男士甚至戴了皮革手套。

一会儿,带着酒味儿的一家人走来,男士的面颊亮闪闪、红扑扑的。

女人和孩子胖得象酒枣儿,脸上冒着汗。

显然是刚刚从饭庄出来。

……

“长东!”文景突然发现丈夫在这家人之后十几米远的路面上踽踽而行。

在苍茫暮色中,了无生气,与初冬的萧条景象浑然一体。

文景迎上去拉住他的手,吴长东懒得开口,只歪了头耸了肩膀蹭耳朵。

他的手冰冷,周身也冒着寒气。

文景摸他的面颊,颧骨高耸,腮帮深陷。

便猜出他一天没有吃饭,返程又是徒步走回来的!冬天的寒冷看似公正平等、毫不偏袒哪一个,但对缺衣少食者来说,那种感受自然另是一种滋味了。

“你怎幺不坐公交车呢!出门时我是怎样吩咐你来着?”文景禁不住埋怨道。

“文景,下馆子去!”吴长东道。

他的舌根子有些僵硬。

文景心头咯噔一凉。

知道是办事不顺利,他的心又凉了。

否则,他是一分钱也不舍得破费的。

人进了一家小饭店。

文景为丈夫要了二两白酒、一碟儿花生米。

夫妻俩各要了一碗炸酱面。

吴长东顾不得先品酒,端起那面来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看长东意犹未尽的样子,文景又为他要了张葱花饼。

一碗面下肚垫底,又呷了几口酒,吴长东这才驱走了周身刻骨的严寒。

那使筷子的手关节和咀嚼的口舌也渐渐活络起来。

“不顺利幺?”文景问。

“还不算不顺利!”吴长东喝一口酒,就一颗花生米。

“我们原来想得太简单,以为这红十字会只面向咱一家呢。

实际上,象我们这样的求助者多得很呢。

爱滋病、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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