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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章先生应该会逐渐恢复记忆……”苏然沉默地听着，久久没有说话。

“苏中校，需要我开止痛药吗？”“苏中校？”苏然的眸子动了动，轻声道：“开吧。

”主卧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灯。

苏然左手捧着开水，右手拿着药盒，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

章亦大半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截后脑勺。

苏然放下开水和药盒，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额。

他这才发现，在等他的时候，章亦就已经睡着了。

苏然换了睡衣，也在他身边躺下。

他凝视着章亦的睡脸，忍不住伸手，将他紧皱的眉抚平。

睡梦中的章亦似乎感受到他的靠近，他下意识往苏然胸贴去。

苏然紧紧搂住他，不断亲吻他的额和脸颊。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苏然闭上眼，感到胸中有悲凉漫过。

苏然一夜没睡。

凌晨五点，他接到舰队通知，要参加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

章亦还没醒，他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是他熟悉的眷恋。

苏然小心翼翼地起身穿衣，临走时，他在章亦脸上亲了又亲，最后抵着他的额，眸中浮出痛苦与挣扎。

既希望他醒来，又不想看到他醒来。

苏然脚步沉重地离开公寓。

早晨七点，会议准时召开。

苏然坐在代表席上，心不在焉地听着上级的发言。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苏然格外心烦意。

不知道他的还会不会痛……不知道他一个在家里，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十点钟，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

苏然第一时间回到办公室，从电子屏上调出家里所有房间的监控。

主卧没有章亦的身影，客厅、浴室、厨房、娱乐室都没有。

他看遍了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他。

苏然脸色苍白地调出了两个小时前的监控记录。

两小时前。

章亦从被子里爬出来，他揉着自己的额，表茫然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慢吞吞地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厨房有已经做好的早餐，他吃了半个三明治，喝了一杯柳橙汁，然后就呆坐在沙发上。

过了很久，他忽然走到书房，在书桌的柜子里胡翻找着什么。

好半天，他才从里面翻出一个老式的离子屏。

这是苏然唯一没有锁起来的电子设备，他不认为失忆的章亦会知道怎么用它，而且里面很多功能都已经损坏，无法使用。

可是苏然忘了，这块离子屏虽然老旧，但一开机，就能自动连上室内的无线网。

苏然怔怔地看着章亦连上网，点开新闻条，然后沿着期一条一条地往下浏览……过了不知多久，章亦手中的离子屏忽地跌落在地，他按着自己的太阳，表痛苦地跪在地上，肩膀不住颤抖。

苏然颤着手，将屏幕放大。

章亦脸上的挣扎和绝望清晰地映在他眼里。

他按下快进。

很快，章亦就跑出了公寓大门。

外面正下着雨。

苏然猛地站起身，跟秘书匆匆代了两句话，立刻飞一般往车库赶。

雨越来越大，而章亦离开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

苏然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用力到指节到发白。

恢复记忆的章亦会去哪里？周宅吗……还是裴夕那里？不，以章亦的格，他只会——苏然猛地调转车，加足油门，往城区的方向开。

银色的悬浮车驶种满梧桐树的林荫大道。

这是苏然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他放慢车速，焦急的视线不断扫过两侧的景物。

这么大的雨，路上几乎没有行。

快要到达最尽那道黑色雕花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