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 重生（2/3）

呻吟，在短短的音节中，塞满了超出一个生命活动所拥有的资讯量。

太可怕了，我只知道，自己实在太恐惧了，从来都没承受过的恐惧，连痛苦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才感觉不到痛苦。我的心智宛如被熊熊的烈火灼烧着。我的意识，似乎被硬生生扯离义体，沿着某种通道，穿越空间、时间和维度，而那形如终点出的光芒，正在迅速放大。

时间已经不足以描述这个穿越的过程。光芒笼罩了我的意识时，它便如同真真切切存在着，穿透了紧闭的眼帘。我不由得作出睁眼的动作，好似缺氧一般饥渴地吸气，有大量的体挤仿佛塞满了炭灰的鼻腔中。这是何等独特的感觉，沉闷。灼热，痛苦，好似整个都在融化，却又在外界的极度寒冷中，维持着一个脆弱的躯壳。我再次感觉到了身体，却无法动弹，那种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被什么东西扎身体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虽然我睁开了眼睛，脑海中却仍旧一片空白。只有感觉是真切的，我无法思考，但是，外界的信息却不断沿着感官渠道挤脑海。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淡黄色的水光，在朦胧地漾。

更外层，是一层光滑。充满剔透感的材质。我似乎呆在一个半透明的，充满了体的棺材中。而透过棺材那光滑的表面。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形廓，但印象最为刻的，是一只比廓的影要邃许多的眼睛部分像是空的眼眶，又像是藏着更加黑暗的眼珠子，更像是，即将有什么东西。从那黑暗邃的眼中钻出来。

猛然间，一只手印“啪”地一下拍在“棺材”的半透明外壳上，紧接着，从那隔着什么，看不清晰的视野中。浮现了一张疑似脸的廓。它在“棺材”的那一端凝视着我，尽管看不清楚，但是，却能感觉到它带着极为强烈复杂的绪，说不清是惊慌还是喜悦。

我猛然明白过来，到底明白了什么，这个时候却无法形成具体的思维形状。我就像是亲身体验了一场极为恐怖的噩梦，继而在这场噩梦的崩碎中，重新向下坠落。

和上升时沿着一个具体通道的感受不同，这一次，我仿佛在一望无际的渊中下坠，在摩擦中燃烧，似乎连自我存在感都要在这无比的恐惧，剧烈的摩擦燃烧中变成灰烬。

下坠的感觉，在不断加速，充满了冲击力。快要燃烧成灰烬的自我，宛如高空坠落的沙子，哗然洒在身体上我只能这么形容，之后，那熟悉的视网膜屏幕视野再次呈现。

我知道，自己回来了，自己从噩梦中清醒了，又或是坠了更邃的噩梦之中，这是一种何等复杂，无法描述，充满矛盾，让作呕又无物可以呕吐的感觉。

恐惧和燃烧，所形成的巨大压力，终于抵达了一个临界点，硬生生将我因为无法思考而无法成形的思维压制成一个坚硬结实的廓我在想什么？我明白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江！”我尖叫起来。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声音，会有变得如此凄厉的一刻，尤其是在拥有义体和脑硬体的况下。我早就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但是此时此刻，我更加确定，自己已经疯了。

那不可名状的东西，并非是它真的没有形状，只是无法理解。而无法理解所带来的恐惧，以及仅仅是观测到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时，就足以让生命崩溃的恐惧，简直就是将一个一生中所能感受到恐惧都浓缩在一起。我恨不得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感知到的一切，都当作虚假的幻象，但是，仅仅是幻象的话，是无法如此本能的。

简直就像是，秘学中的一个独特分支“克苏鲁话”中所描述的，那难以言喻的，超越一切的邪恶存在。

那是，是不可直视之物，是不可触摸和感受之存在，是恐怖和战栗的真意。

这样的东西，以一颗眼的形态，局部投影于此，便让我的世界崩溃了。

我知道自己疯了，疯了的，是无法如此清晰地描述自己的思维的，只是，身为“高川”的我，本就不是正常的即便自我碎，意识沉沦，格分裂，碎片却仍旧能够继续工作若要形容的话，就是如此吧。

我不知道其他的况到底如何了，这颗巨大的眼，要说没有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它具备压倒的存在感，这种存在感，让所有都不得不去注视它，而注视它的下场如何，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这么可怕的东西，也很可能只是朝我来的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这么告诉我。如此一来，其他仍旧有生还的希望，甚至，他们根本就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世界，是被凝固着的。

当世界再次流动起来的时候，螺旋光柱擦过眼，陡然拐向，击中了高塔。光柱被一片又一片，一层又一层的高塔外壳碎片分割成无数份，每一份光束都在碎片之间反着，在碎片的缝隙间穿着。转眼间就如一张收缩的光状巨网，勒紧了高塔内部，下一刻，猛烈的炸形成更加强烈的辐光，将整个高塔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