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4 枯井之下（2/3）

我素，可不会留下来等自己。

其实，如果用力强迫小孩跟着自己，也是一个方法。不过，高川仍旧觉得，以小孩所表现出来的怪异，以及她背后所隐藏的可能，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才能最高效地抵达终点。小孩想要寻找妈妈留下的八音盒，自称自己所听到的歌声，就是八音盒的旋律，那么，这个八音盒自然也不会是正常的八音盒，而围绕它所产生的各种现象，必然在小孩寻找它的过程中逐渐显现，并在小孩找到它的时候完成升华。

高川觉得，如果事按照自己所想，那种升华必然会导致一系列强烈的连锁反应，所造成的影响，将会是这个向来平稳、微弱而毫无绽的至之夜最有可能出现的绽。这就像是朝一个巨大的湖面倒影扔石，只有足够大的石，才能让足够大的倒影变得支离碎。

高川所要确保的，就是让小孩能够找到八音盒。并且，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小孩所遭遇的事，也可能成为某种提示。高川不觉得小孩的行程会很顺利，老猎说过她会“死”，那么，她的“死”很可能就是在这趟找寻之旅中。

小孩一点都不害怕那些怪异与其这么说，在观察她的高川看来，更像是她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那可怕的东西，她仿佛不是因为这个至之夜太过可怕，才和年轻夫呆在一起，而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因为想不到回家的路，无处可去，才停留在那里，和陌生打道，以获得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和食物。但是，她其实一点并不眷恋那个地方，以及那个地方的哪怕对方释放着善意，但她并不打算回应这种善意。

从这个角度而言，小孩也是冷漠的。

年轻夫俩所在的房间位于村中较为偏僻的角落，而孩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村子中心。视网膜屏幕上推断出来的路线，笔直地穿过了村子的中央谷场，高川记得那里有村子里最为完整和最为残的房子，还有一涸的水井。明明村子里到处都留下了现代文明的痕迹，但是，在某些地方却仍旧保持着某种古老的风俗，而那涸的水井，从风格上来说，就是这种风俗的证明之一。通过观察痕迹，高川甚至认为在不久前还有使用过那枯井。但是，为什么要使用枯井？高川分析不出理由，也没有从枯井中找到足以做出推断的线索。

小孩穿过高高低低的屋檐，在早前还是走着，但渐渐就如灵般跑动，没有什么障碍可以让她畏惧，那些明明在高川的感觉中，像是在窥视着她的怪异，也在她经过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跳过杂物，爬过坍塌的围墙，跳到麦粒从中漏出的麻袋，熟练的姿势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怯生生的她。

“快来快来。”她一边跑一边回对高川说：“我听到了，八音盒的声音。”

高川觉得她这般的欢快、无警惕又完全不害怕陌生的样子，和印象中的她简直就是两个。而小孩的前后反差越是巨大，就越是充满了怪异的感觉，越是让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有什么事正在暗中发生。当高川跟随着她跑动的时候，他开始觉得，她不是要带他去寻找八音盒，而是引导着他去某个地方。

高川并没有听到什么歌声，也没有听到小孩所受的八音盒的声音，他所听到的声音，全都是让恐惧的，难受的，仿佛将所有不美好的东西打碎成泥浆，那嗡嗡嗡的声响中会让觉得“自己看到了恶心的东西”。

但是，小孩没有停下来，高川就只能追上去。他尝试过越过孩，试探着斩杀窥视自己两的怪异，但是，哪怕他用上了速掠，窥视的那方也会在他抵达之前，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小孩如他所想，在拐了几个弯道后，跑进了村子中央的谷场里，在枯井前停下来。她趴在井边，朝着井里望，之前那欢快的绪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高川跟在她身后，也朝枯井里看，却发现枯井里不知何时已经有水了。

虽然附近的房子里都没有篝火的光芒，以至于谷场上比之前的所有地方都要昏暗，但是，只有月亮的倒影在水中格外的清晰。两个脑袋出现在月影边上，明明应该是高川和小孩的脸，但是，并非高川所想的那样。自己脸形廓还能看得出样子，但是小孩的脸型廓却完全变形了，正因为井水无波，所以相较高川的正常，小孩的脸的波动就一点儿都不正常了仿佛在说，这般不定形貌的样子，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高川平声静气地问到。

“八音盒……”小孩说：“八音盒就在下面。”

“它在水里发出的声音，你听到了？”高川问，在正常况下，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听到了。”孩这么说完的一瞬间，井水出现涟漪，一个黑影在井水中出现，扩大，在一瞬间，就让高川觉得它是迎面扑来。高川顿时速掠而退，顺手抱住小孩，将她带离井边。虽然很突然，但是，太多古怪异常的线索，让高川早有心理准备。吸引小孩的八音盒如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