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变形记（2/3）

“你摧毁了两个中继器，但我们因此失去的不仅仅是中继器，知道吗？你这个刽子手！”荣格那一贯平淡的脸色浮现愠色，血气上涌让他的面皮都变红了，眼睛也甚少地直瞪着，目光充满了攻击我从未想过，荣格这样的也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内心的感要比他说话时的表现更加的澎湃灼热。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用“刽子手”来辱骂他。

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对用词总是很斟酌的。

“刽子手……”我不由得重复到。

“是的，刽子手。”荣格紧盯着我的眼睛，就像要看穿我的内心一样但是，他当然是无法看穿的，因为，如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辨析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隐藏着什么，那定然是充满了黑暗、绝望、疯狂和种种异常的东西，还有“江”“你以为你的行为杀死了多少？”不待我回答，他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几亿，几十亿，不是几百几千，也不是怪物，全都是……全世界的差不多都因为你的行为死光了啊！”他几乎是咆哮着对我说到。

几十亿……和我预想的，和我在记里看到的描述一致。荣格是将那副光景看到了最后吗？不，记的描述中，他其实也应该随同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五十一区中继器的毁灭，成为这崩溃的几十亿中的一员了，不仅仅是他，还有许多我过去的战友，例如锉刀等。但是，既然荣格最终又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记中的描述也并不是完全的实际上，我早就已经猜测过，自己那变得古怪的记仅仅是从一个大略的且艺术化的方向上记叙了部分已经发生的事，因为，我最初决定写成记的时候，并不是刻板的记录，而是以“冒险小说”的形式，既然不是历史记录，不是物传记，而是幻想类的冒险小说，就无可避免有种种修饰和变形的成份。

记里的内容，是形象的，但又绝对称不上是“完全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说话？以为沉默总会有用吗？”荣格步步紧过来。

虽然他的气势很足，也的确站在正论的一方即便我自己也觉得他是正论的一方但是，他中这个“杀了几十亿的罪魁祸并不是因为逃避或愧疚之类的绪才沉默的。沉默仅仅是因为我无法解释，解释了对方也无法理解，我的脑子已经无法将正常的思考作为全部了。大概荣格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走，甚至觉得我就是一个病，因为错了才出这么残酷的事，亦或者，认为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推诿责任的借吧。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荣格。为死去的道歉？承认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反问。

荣格那愤怒的表一下子定格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觉得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他这副吃惊的表，让他那近的行动停下来，片刻后，那吃惊的表竟然渐渐收敛了，他就像是最终扔掉了某些沉重的东西一样，又恢复了那淡然、漠然的表。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低声这么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我不明白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只听到他宛如自嘲般说：“跟你这样的，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他的视线抬起来，极为陌生：“我们的思维逻辑，已经完全是两条不同轨道了，我们身而为的准则，已经是平行的两条至极限了。我简直是在犯蠢，跟你这样的说话，跟那些末真理教的狂信徒说话没什么不同，又怎能奢望你能说出我们所希望的那些话呢？”

他说了，我和末真理教的狂信没什么不同……从某些角度上觉得这样的说法没有太大的错误。我必须承认这一点，自己虽然仍旧视末真理教为敌，但是，这既不怨恨它程度上去理解它们的存在意义和行为意义上的我自己本身，正是向着它们靠近的体现。尽管有这么一句老话“最能理解对手的就是宿敌”，但是，往往这样的宿敌就像是对方的影子一样。

我，说不定就是末真理教的影子，亦或者，末真理教所包含的那些暗中，也有着“高川”的影子。

“无法反驳。但是，末真理教仍旧是我的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不，我不会对你放心了，你这个冒牌货！你根本不是高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贯冷静的荣格做出了戒备的样子。

果然无法承认我是高川吗？的确，在他们的眼中，真正的高川应该像是另一个我的样子吧，坚固的身体，坚强的意志，宛如英雄般的行径，不是雪中送炭就是扭转逆势，外表成熟且思熟虑，仿佛只要他还在就还有反击的力量……可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一个和怪物作伴的高中生而已。

即便如此，他们也仍旧错了，这样的我也是“高川”。无法承认这一点的他们，哪怕敌视我，也最终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做到什么。他们原本就觉得我是那个义体高川的一部分，他们本该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的，但是，当他们单纯将我视为“怪物”，而斩断了我和另一个我之间的联系时，他们就丧失了正确认知我的可能在这个充斥着秘和意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