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70-371）（2/4）

钱谦益居乡纵令豪或投献钉封或假令图诈；南海霍韬居官颇有清直之誉其兄弟子侄倚仗官户在乡里接受投献的沙田并拖欠税粮枷死命；宁国刘仲斗官上江道罢秩家居横行霸产。

蓄仆从数百田宅之美者子之少者皆钩致之以罄其所有或把其事或因其怨家名谓投献以是膏腴奄半国中民间百金中产无不失业诉于道府置不为理；湖州董份官至礼部尚书富冠三吴有田千百顷连接苏、湖诸邑田土大用强占、纳献、压价购置等手段掠夺而来召致民间不满酿成民变。

如果说以上文官好歹还位居显要有点仗势欺的意思那明末的举进士们则是最后一点遮羞都扯掉了“乡、会榜发不逞者各书呈身牒候捷骑所向进多金名曰投靠。

所进金岂办多以其族无田屋贽否则系背主且挟旧主田屋贽曰投献。

则群不逞相率下乡数马以二三十计田用杨树作签上书某衙或某宅照四至为围曰扦钉。

屋用大封上书某衙或某宅几月封。

平民洗同兵燹。

”十年寒窗百姓遭殃金榜题名上门明抢书算是全读到狗肚子里了。

“大南直隶那里如何应对？”钱宁小心问道。

“能怎么应对派查勘少不得又是锦衣卫的活计难道还会派别？”丁寿不以为然。

钱宁搔首踟蹰“陛下倒确有意差选给事中与锦衣卫会同南直隶抚按公办此案。

”

“说什么来着正好老杜还在南边没回来就让他去办吧劝劝申之别小家子气多给百姓点银子让他们撤诉满城风雨的还不够丢呢。

”

丁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钱宁色尴尬不敢出声“还有什么事？”

“王阁老进言魏府幼子徐天赐执掌南京卫事缇骑办案恐有徇私之嫌纵执法无偏亦难免朝野物议为绝流言请暂停南京指挥佥事徐天赐之职……”

“陛下怎么说？”丁寿冷冷打断。

瞧着变了脸色的自家大钱宁小心往后挪了一步“陛下言王阁老虑事周全准其所请。

”

丁寿咯咯怪笑“一未去宫里当值就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打爷的脸啊！”

“陛下与王阁老有师生分从其所请意料之中刘公公那里怎会……”钱宁语意未尽一脸担忧。

“刘公公近来有意清查田亩这事他不会拦着本官怪的是事关锦衣卫的奏本为何事发才得到消

息？”

丁寿冷电般的眼瞅得钱宁脊背发凉慌忙跪下道：“大容禀下通达奏报乃银台之责锦衣卫无权预卑职不好逾矩。

”

“区区一个承上启下的通政使司不进手钱大你最近可是清闲得很啊？”

丁寿笑容满面钱宁汗如雨下“卑职立刻安排。

”

“不必了以后长个记下去吧。

”

打发走了惴惴不安的钱宁丁寿倚着椅子扶手托腮自语道：“希哲看来要劳烦你家老爷子出山了。

”

“禀卫帅杜大回来了。

”一名校尉门外禀报。

“哦老杜回来了真巧快叫他进来。

”

二爷可不是在宜春院扔了大把银子便此揭过一秤金的话他最多只信了一半一直安排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果然前些子有行踪诡秘出了宜春院他立即遣了杜星野尾随其后不知对手是谁的茫然感实在让丁寿不安。

“老杜一路辛苦可查出宜春院的与谁会面？”丁寿迫不及待向进门的杜星野问道。

杜星野一脸惭色“卑职无能请卫帅降罪。

”

“怎么回事？”丁寿讶异杜星野武功虽算不得拔尖可毕竟成名多年江湖阅历非常所及难道连个也跟不住。

“卑职一路尾随到了秦淮河见那夜间远远登上了一艘画舫本想近前细看不知怎便被点了道醒来已是天亮可怜属下在河滩泡了半夜凉水连出手的是谁也未看清。

”

杜星野羞愧难当这算丢到姥姥家了。

＊＊＊

残月如钩惨淡凄寒。

清冷的月光下有一片翠林花丛花木掩映之间只见一座五尺余高的败龛依石壁而设龛空空唯有壁上绘有天魔彩画恣意狂放形态真。

弥漫雾气之中一行宫装子轻提裙角手撑红油纸伞如同林间灵飘忽不定无声无息款款而行。

行至龛前子们顿步而止。

两名艳丽子向前一步肃然躬身道：“弟子摇魂（魄）恭迎魔尊出关。

”

“轰隆”一声龛裂一道妖魅般的黑影壁而出轻轻一旋已是三丈有余。

众不见惊慌手中纸伞脱手飞出在空中盘旋飞舞犹如朵朵红云起落漂浮。

黑影缓缓坠落在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