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18-419)(15/17)

军丁海出一粗气。

“去你娘的丁大,墩上有几许存粮你不知道?够你吃几碗饭!”刘大通涨红了脸,连咳了几声。

丁寿皱着眉掀开旁边的米瓮,里面只有约半升杂粮,再细看四周,锅灶内无水无米,毫无烟火之气。

周尚文一旁叹了气,向申居敬等点了点,上墩的夜不收将自己的粮水囊递了过去。

这班好似饿了许久,也不客气,一个个狼吞虎咽,连身上伤也顾不得了。

此景,丁寿面上已有了几分怒色,忽然司马潇一声轻哼,迅速背过身去。

丁寿回身,见申居敬等正为张钦等裹伤,甲胄卸去,下裳布褐衣不蔽体,连要紧部位都遮拦不住。

张钦嘴里还嚼着馍,急忙用手遮挡要害,一脸尴尬,“丑陋之态教诸位大见笑了,鞑子既退,烦请这位兄弟将杆上旗子取下,那两堆烽火也可火了。

”丁寿举,见高杆上果然挂着一面烂旗子,观摩颜色,确与张钦下裳相同,想是急之下直接撕开挂上。

“彦章兄,这也末免太过分了吧!”丁寿切齿问道,寥寥七,与数百鞑子打了大半天阵仗,竟然过得如此清苦,这特么也叫军队,连叫花子都不如。

周尚文沉默片刻,道:“先帝曾有圣谕,守墩军分为二班,每月一更,无水的修水窖,冬蓄冰、夏藏水,且每墩预采半月柴薪于内给用,你们的积水柴薪呢?”“将军没守过墩堡吧,积水柴薪?这些年为了打水砍柴,死在鞑子手里的弟兄还少么!”丁海撇着大嘴,阳怪气道,“连旗帜器皿都配不全,还能指望有这些!”“住!”张钦呵斥住了不服气的丁海,又陪着笑道:“好在墩内弓箭火药也都不缺,外面陷坑不时也能捕些猎物,打打牙祭。

”张钦说得轻松,丁寿却知边墙腹里烟稠密,这样守株待兔的事怕是十天半月也碰不上一次。

“你们的粮是多少?”听了丁寿问话,墩内诸有的面露苦涩,有的一脸讥嘲。

“缇帅,英庙时大同巡抚罗亨信上本,将内地守墩军行粮裁去。

”周尚文轻声道。

“没有行粮!那还养它们作甚?”丁寿一指旁边猫狗,他倒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地方养宠物纯粹找罪受。

“这是俺们手足兄弟,可比某些上官靠谱。

”丁海吃得急了,拼命捋着脖子。

“丁大,闭上你的鸟嘴。

”张钦大声急叱,又陪笑道:“大不知,这、猫、狗也是墩台配置,有粮的。

”丁寿顺着他目光看去,正是存放杂粮的土瓮,原来那些不是给吃的,还真是世风下,不如狗!“你们每月带多少粮来?”丁寿好,既然不关给行粮,这些守军只能从自己月粮中省出这吃食了。

“每月那四五斗杂粮,给家边食都不凑用,能带来多少!”刘大通叹了气,“小的倒是清闲了。

”“只有这么点?一直都是?”丁寿不可思议,亲眼目睹墩军辛苦,生死只在瞬间,这月粮竟还不如普通边军。

“西厂汪直巡边时,曾上奏朝廷,将墩军粮增至一石,成化二十二年宁夏巡抚崔让奏言各边仓廪空虚,难以支应,请改回原制,减为四斗。

”周尚文虽末守过墩台,对西北一些奏章变故却知之甚详。

难怪汪直屡建边功,家是真把边军劳苦放在心上,替着想,士卒自然用命报效,如刘大夏那帮鼠目寸光的大巾,满仁义道德,什么‘中国之于夷狄在谨大防,不贵于小利之得’,什么‘存中国之体,亦可示结纳之恩’,知道个,当兵的连进取之心都没了,缩在墩堡里当鹌鹑么!怪不得近来越来越多的墩军不再将守墩烽火当回事,丁寿腹诽。

“边军之苦,莫甚墩军。

本官今知晓了。

”丁寿慨叹。

“大过誉,小不敢,其实腹里守墩还算清闲,平闲暇还可编织网巾换钱,也可贴补一二,比不得边墩弟兄凶险。

”张钦谦辞陪笑。

丁寿一笑置之,扫了眼地上鞑子首级,“这是你们割取的?”“是,难得有几个面目清晰的。

”“本官看这几个鞑子碍眼,与你们打个商量,将卖与我如何?”丁寿此话一出,张钦等面色大变。

边军将领冒功之事太滥,经常以买首级的借,将部下首级功劳充为自己或亲族子弟所取,籍此升官受赏,再随便给兵士三瓜两枣打发,兵士若不愿,嘿嘿,县官不如现管,上官有的是手段让你屈从就范。

对方来太大,张钦又不敢拒绝,咽了唾沫,“不知大肯出多少?”丁寿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两?!往才一个鞑子的价格,你他娘……”不知哪来的力气,丁海一步冲了上来。

张钦反手一个掌将丁海抽倒,强挤着笑容道:“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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