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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印刻进了卡尔的眼中。

他坐在自己的单床上，木木地看着那个。

许久,那双猩红的眼睛像被灼伤似的，移开到一边去。

你是谁？

卡尔朦胧地想。

你为什么会有跟我一样的乌发蓝眸？

你为什么可以拥有那种眼？

如此坦然，如此纯粹，如此……傲慢。

——犹如生来就沐浴光中。

如果。

上萨沙的那个是你。

……你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他？

当年大都会事件过后，克拉克找到小丑，当场将他的胸膛贯穿。

然后他满脸是血，平静地对蝙蝠侠说：“你放心。我不可能如他所愿。”然而当他捏着小丑的心脏时。

他发现，在他放下他固守的“梦想”以后。

事真的变得从未有过的简单。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这么多该死的。

有些生来喜欢将错就错，有些生来不知悔改。既然如此，就让他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送他们去见上帝。

战争，力，毒品，……谁能说不是错？

凭什么他们在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谁能给他们赎罪的资格？谁能给他们忏悔的权利？

是那些千疮百孔的惨死之吗？

还是在一千一百万座墓碑中，仓皇蹒跚着寻找至亲名字的？

有他在，上帝也给不了这份资格。

氪星的超级听力和透视能力，可以察地球任何一个角落。

他甚至不需要进近地轨道，就能用热视线，准地击穿任何一个的颅。

就是太容易了。

比想象中，容易太多了。

他对自己发誓，了小丑，了全球的罪犯，他也绝对不会如小丑预言的那样，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独裁者。

因此他根本无法理解蝙蝠侠与反抗军。

那么多年的挚友，无数次并肩作战，凭什么只有他不配得到信任？

越多。

类的罪行，就像环环相扣的莫比乌斯环。

往往上一秒，一些还是被超保护的弱者；下一秒，他们就能立即转身欺凌更弱小的。

最高元首偶然在政府学校看见，童，都能将三岁孩子推下窗。学生亲手将恩师推上刑场，丈夫为了自保，将妻子迷晕送进集中营。

恩义、。最基本的闪光点，在浩浩的全球变革中，再也不值一提。

恶中再生出恶。

每年的基因检测，力数值正在前所未有地飙升。

“——我的梦想，一个尊严、自由、公正彻底绽放的世界……”谁的声音在灵魂中作响。

然后越来越远，直到踪迹全无。

红披风后拖曳长长一条血路。间之为全类寻求的光明，却一天也没有到来。

，屠尽世间所有类。

只留一条诺亚方舟，让他忠实良善的信徒登船，再由他们繁衍出新世界。

……莫非真要走到这一步？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跟铲除地球原住、强硬殖民的佐德将军，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不这么做，他所追求的永无罪恶的世界，又何年何月才能到来？

间之早已众叛亲离。

心中的困惑和孤独达到了极点，却根本无可说。

等他开始动摇时，他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退，就等于承认，他是错的。

错，就该死。

他不怕死。但他恐惧，他恐惧做的一切是错的。

是他为全类选择了这条路，然后领着他的信徒，义无反顾地前进。

无数生命在热视线中，如气泡般轻易碎。如果这条路从源起就是错的，那么这些逝去，就不可能有任何意义。

他原本没有机会直面这份恐惧。

然而他坠落云霄。

准刺向他恐惧的谩骂，那些积压已久的仇恨钻耳膜时，间之曾经徒劳地去抓过云层边缘。

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四周除了空气，再无旁。

然而他依然在无力地向空气辩解。

他说我不是错的！

我不是错的！

我是为了更大的梦想，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我是为了一个更理想的世界，为了让所有幸福安全地生活下去——在巨大的矛盾和焦灼中，苦苦煎熬的灵魂，徒劳抓握了半天，最终只抓住了一个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