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5）

第七章

陈清晚上到那个在旅部办事的朋友家里去过两次，第二次才见到他。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那个姓林的中年

是陈清的小学时代和中学时代的同学。陈清只在中学里读过一年书，就进了机器厂做学徒。

林虽然在旅部当一个小官，但是他对陈清的思想和为也有相当的了解。

“这件事没有一点办法可想。我也料不到这么快。”林忧愁地说，他沉吟地用手托住

他的下颔。

“他们的生命会不会有危险，”陈清怀着一线的希望问道。

“这个我就不能够保险了。大前天报纸上那篇社论把旅长得罪了，大概是那篇文章闯的

祸，”林沉吟地说。“不过我想另外还有原因。听说政治科特务里面近来有一个姓王的新

职员很活动，他从前同你们的朋友也有过往来……据说他也在报馆里当过编辑。你想想看，

有没有这个？”

陈清一想，便记起来了。那个叫做王能，的确在报馆里当过编辑。王能屡次表示要加

他们的团体。他们并没有认出他是一个坏；不过他花钱，又喜欢打扮自己，因此他们

不大满意他。但是他们也把他当作朋友看待。最近一个多月以前他忽然辞职走了。他们偶尔

还在街上遇见他。谁都不知道他在旅部里做事。

“不错。有这个。我记得他。他和我们做过朋友。”陈清想到这里不觉气愤地嚷起来。

“对了。你想事还有什么希望呢？你们要谨防他使一网打尽的毒计。”林替他们担心

起来。他也很生气，把一张肥肥的圆脸都挣红了。“我常说你们里面混得有侦探，你们总不

肯相信。要知道那班里说得甜蜜的常常是不可靠的。我平不敢多同你们的朋友往来，

就是这个缘故。”

“你应该给我们想个办法才好，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让那两个死。他们都是极好的。

我宁愿牺牲我自己，就让他们把我抓去都可以。”陈清十分激动地说。他想到雄和志元，那

两个平的种种行为便夸张地在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同时又好像有在他的耳边低声

说：“失掉了，这一切都永远地失掉了。”悲哀使他忘记了自己，他含着眼泪，向林哀求。

“我知道，我明白你们都是最好的。但是我只能够眼睁睁地看见你们受折磨，我自己

躲在一边。你想我就没有血，没有，没有良心吗？我总要尽我的力给你们帮忙。但是恐怕

没有办法，我的职位太小了。”林诚恳地说。他没有流泪，但是他的声音却变成苦涩的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他认识那些，他佩服那些。

陈清不说话。林站起来把两只手叉地放在背后，埋着在房里踱来踱去。他忽然掉过

坚决地对陈清说：“我明天下午给你一个确实的回信。”歇了歇他又接下去说：“你们要

当心埃现在事很紧急。像现在这样的局面下，白白的牺牲也没有好处。”

他们继续谈了好些话。陈清离开的时候，夜已很了。他来不及把消息告诉别的。他

回到工会的会所，看见协会那边还有灯光，他便走过去。影和惠群都没有睡，在那里忙

着清理东西，屋角地上有一大堆纸灰。他把那个消息告诉她们了。

第二天大清早，陈清到慧那里去。马路上已经很热闹了。

许多菜担子拥挤在路中间，一些围了它们吵闹着。几辆黄包车拉着学生和行李在丛

中慢慢地走过。他经过一个鱼铺的门前，那臭味直往他的鼻里送。他连忙掩着鼻子急急地

走过去，无意间把脚踏了在扁担上，给绳子一绊，几乎跌了一。等他站定身子时，汽车的

喇叭在远处响了。丛中马上起了骚动，大家争着让路，卖菜的挑起担子往骑楼下跑。

汽车来了。这是旅部的大汽车，许多兵拥挤地坐在上面，在他们中间露出两个没有戴帽

子的。汽车经过这段马路时走得很慢，陈清有机会看清楚了车上的两个光，他的眼光被

它们摄去了。他痴呆地望着。那张瘦脸没有血色，一边脸颊浮肿起来，但表却很坚定，这

分明是雄的脸；那张方脸，红眼睛，阔嘴里哼着本话的革命歌，这分明是志元的脸，虽然

脸上增加了几处紫色的迹樱他想唤他们。但是那心里的呼声他们是不能够听见的。他们没有

看见他，就被汽车载走了。虽说汽车走得慢，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于是两张熟识的脸

便在陈清的眼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