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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惶惑终于渐渐淡去。

他起身收拾干净自己,又就着大亮的天光去解她的衣裳,为她擦拭身体,轻轻按揉可以帮助排解毒素的|岤道。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内心平和的等待她醒来。

平和,也忐忑。忐忑的是不知道她醒来会是何种情绪,平和的是他知道自己可以面对任何结果。

因为他总会等到她。

等她睁开眼,等她朝自己笑,等她重新接纳自己,等她何时来了兴致,如她失去记忆时那样大胆无顾忌的问他: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她是不可缺少的陪伴,因为她是生命里最温暖的一抹存在,因为,她是梦里盛放的皎洁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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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o、第八章 逍遥行

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天边铺满了火烧云,红红火火的一大片,远远望过去,并不会刺眼,暖洋洋的特别好看。

身后枕着厚实的软垫,腿上还盖着一只小薄羊毛毯子,他端着一碗汤药,搬了只圆凳坐在我面前,舀起一勺想要喂我。我看了他好一阵,他倒好像有一辈子的时间跟我耗,手里的汤匙捏的很稳,就这么静静看着我。

我没有拒绝让他喂。喝完汤药,又喂了小半碗加了牛||乳|煮的白粥,他起身去搁碗,我掀开毯子穿鞋下床。

刚扶着床柱站起来,他就匆忙过来扶,我看他流露出星点紧张的眼,笑着说:“不至于,我还没残呢。”

他突然就愣住了,湛蓝的眼珠熠熠闪光,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好像十分惊喜的样子,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他讲话?我懒得往深琢磨,任由他扶着我出了屋,在院子溜了一圈。

“这是哪儿?”

“还是昨晚那处宅子。早先就差人买下的,你若是不喜,等身子好些,过两天咱们就走。”

我听的好笑,尽管过去半年他对我也极尽温存体贴,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论语气还是意思都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味。也许在他心里,面对过去那个失去所有记忆的我,会比面对现在这个记着我俩过往所有恩怨的人,要来的轻松有趣得多。而且他也确实回答我,是喜欢曾经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子要多些的。

我笑着问:“接下来要去哪?”

他从来都是个谨慎的人,看着我的眼也流露出几分探究的色。我从醒过来,还没说过几句话,就笑了不止一次,而且一点不排斥与他交谈。这不,很快就发觉不对劲儿了。

“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他今天说话也怪的很,每说一句,都要带一句“咱们”,殊不知我现在最不想的,就是跟他论“咱们”。

昨晚上我从那软榻侧歪下来的时候,我明确知道路萧是活不了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满朝文武都是他的党羽,也没人关心路萧死活,他总也要找个名正言顺的说辞。再以他摄政王的身份,这回少说也要在那边呆个载才能得空过来中原了。

他现在什么都顺着我说,大概只是怕我跑了,最多三天,他就得离开此地往西夏赶。昨晚上杀路萧是我在路上就打定主意的,为自保是一方面,可从长远来讲,对我和他来说,是互惠互利的一桩美事。他可以得偿夙愿,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改国号开新河,全在他个人的取舍,但实际上他已经是西夏国的君主无疑了。等他忙上那一摊子事,自然不会有那心思顾及我。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再被手底下人一催,不出一年就得取

7o、第八章 逍遥行

妃生子。西夏人固然不比汉人注重正妃血统,可对成就霸业有帮助又品貌优良的,哪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会舍得往外推呢。

我这么想着,也就不着急回答他了。在院子里兜了两圈,他抬手指着水塘里开的正艳那株莲花,问我说:“喜欢么?”

我之前也没太注意,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到,这水塘里的莲花竟然是淡青绿色的花瓣,中心的花蕊则是浅淡的金黄,花型也比普通莲花饱满优美,应该是很稀罕的品种了。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等咱们回去了,就把这株莲花一并移回去,我差人在院子后头挖个池子,专门养一些,好不好?”

花是好花,没必要因为人人置气而被牵连。况且依照我现下的打算,实在没必要现在就跟他撕破脸。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依旧没说什么。

他从来不是话多的人,这一天倒仿佛特别有兴致,在外面绕这几圈,拉拉杂杂跟我讲了不少话,却好似有意让开横亘在我俩中间的鸿沟,聊得都是无关痛痒的生活琐事。我也就顺着他的话简单应答一些,其实很多话我都答的并不真心在意,比如移植那莲花的事,但因为我心里有长远的计划在,所以或多或少总是顺着他的。

如此平静之中有隐有波澜的日子一共过了三天。到第四天头上,吃过早饭,他就着手下人去前面打点行李。因为下着小雨,他又在我身上裹了件薄披风,而后抱着我一路上到马车。

耳听着马车轱辘轻碾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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