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闪电(11/13)

房间中央的一个青铜三脚架上擗啪作响的安息香喷射着一股股的香气。

香科总管脸色惨白、身材修长,像一根白蜡烛。他朝哈米尔卡尔走来,把一卷香脂捏碎放在哈米尔卡尔手中;另有两个人用甘松香叶给哈米尔卡尔擦摩脚跟。哈米尔卡尔把他们推开;他们掭是些生^习性卑污”?践的克兰尼人,只是甶于拿握秘法才受到重视。

为了显示自己的细心乖觉,香料总管用一只琥珀勺子盛了一点叙利亚蒌叶油给执政官品尝,然后又用锥子刺豉了三块印度解毒石。他的主人懂得这种把戏,拿来了一只盛满番脂的羚羊角,挪近炭火,然后指香脂倒在袍子上,袍子上现出一块褐色斑点,原来这是假货。于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香料总管,一语不发便把钤羊角扔到他脸上。

尽管他对损害他利益的掺假行为那么气愤,他在看到正在打包的运往海外各国的甘松茅的时候,却下令把锑粉混进去,使分量重些。

尔后,他又问总管,供他使用的三盒波斯香水到哪儿去了。

香枓总管承认他并不知道,雇佣兵来过这里,他们拿着7」剑向他怒吼,他就把那些巢房给他们打开了。

”这就是说,你怕他们胜过怕我!”执政官怒吼起来。他的眼睛像火炬一样透过烟雾照射在这个苍白的大汉身上,这人刚开始明白过来。”阿卜达洛南!在太阳下山以前你让人把他^打一顿:要打得他笕得痛广这个损失比其他损失小得多,却把他激怒了,因为尽管他竭力不去想那些蛮族人,却不断地要碰上他们。他们的无处不在又与他女儿的耻辱联系在一起,他愤很全府上下的人知道此事却不告诉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念头促使他去深人了解自己遭受的灾难,他中了魔似的四处巡查,视察了商行后面厂撺里的沥青、木材、铁锚绳索、烽蜜和鋒蜡的存华,以及布匹货栈、食品储备、大理石工场和药菊仓库。

他又到花园的另一端视察了那些小屋里的手艺人。他们隶属于哈米尔卡尔府,生产的产品用来出售。裁缝们在绣外套;有些人在织网;有些人在梳理坐垫,裁剪鞋面;埃及工匠在用贝壳加工纸莎草;织工的梭子格格地响,兵器匠的铁砧丁丁不绝。

哈米尔卡尔对他们说:

”多打些刀剑!不停地打!我需要剑。”说着他从怀里拘出那块用毒药浸过的羚羊皮,让人给他裁制一件护胸甲,比青铜甲胄更结实,铁器和火都攻不进。

他一走近那些工匠,阿卜达络南就在一边嘀嘀咕咕,挑剔他们的活计,想让哈米尔卡尔生他们的气,转移他的怒气。一4-这叫什么活儿!真是丢脸!主人对你们太好了!”哈米尔卡尔没理会他,走开了。

他放慢了脚步,因为有些从头到脚烧焦了的大树挡住了去路,就像牧人扎过营的树林里的景象一样。栅栏倒坍了,沟渠干涸了,在东一摊西一摊的烂泥水洼里露出一些杯盏的碎片和猴子的白^\灌木丛到处挂着破布;柠檬树下,朽烂的花朵变成一堆黄色粪土。仆役们确实以为主人不会回来了,所以扔下不管二每走——歩他都会发现一个新的灾难,也是他发誓不去了解的那件事情的一个新的证明。现在他又踩到了粪便,弄脏了自己的朱红粉底靴;而他却不能把这些蛮族人都抓来放在投石器上当着他的面打得粉身碎骨!他觉得自己为他们辩护真可耻,这是,-种欺骟,一种叛变;由于他无法对雇佣兵进行报复,也不能对元老们或是萨朗波或是其他任何人迸行报复,而他的怒气又需要找人发泄,于是他就把管理花园的奴仆一下子罚到矿山里去了。

阿卜达洛南每次见他走近象院就禁不住哆嗦起来。哈米尔卡尔却朝通往磨坊的小路走去,因为他听见那里传出一片悲声。

沉重的磨盘在飞扬的粉尘中转动,那是两块互相重叠斑岩圆石,上面那块有个漏斗,有几根粗棍淮着在下面那块石头上转动。有些汉于用胸瞠和手臂推着,另一些套上绳索拉着。绳套在他们的胸腋部磨出一片带脓的痂盖,就像驴子肩头的伤痕一样;黑色的衣服松弛垂着,几乎遮不住腰部,就像一条长尾巴拂打他们的小腿^他们两眼通釭,脚上铁索锒铛,胸膛同时起伏一致喘息;嘴上套着嘴套,用两根膏铜链系住,使他们不能吃面粉;手上戴着无指手套,防止他们偷主人一进来,木棍棕格地晌。谷粒发出轧轧的响声被碾碎。有几个人跌跪在地上,其他人从他们身上跨过去继续椎哈米尔卡尔命人奴隶总管吉德南找来。这个人出现了,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以炫耀自己的地位。他那两边开衩的长上衣用的是精美的绛红衣料,耳上坠着沉重的耳环,裹瞇布上绑着根金带,像金蛇盘树,由脚踝直至大腿根。手指上戴满戒指问拿着一串黑玉念珠,用以辨别癞痫病人

哈米尔卡尔做了个手势,让取掉些嘴套。于是所有这些入都像饿狼似地叫着扑到面!&上去,把脸埋在面粉堆里吞食”你把他们弄得衰弱不堪了!”执政官说。

吉德南答道只有这样才能制服他们。

”倒是不用送你去锡拉库萨上奴隶学校了。把别人都叫来。”

于是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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