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3/7）

！”

马向勇说：“此一时，彼一时吗，再说了，这两件事的质不一样。现在没搞运动，抓得有个说道，如果大队同意抓也可以。就凭刘强在护堤中的表现，我看兰正不会吐。”

刘强在护堤中的贡献，可以说给刘屯的每一个都带来好处，马文不领，气呼呼地说：“这事儿整的，兰正让刘强当突击队长，我就知道他护着刘强，刘也是那路货，都是立场站得不稳。”

马向勇向他解释：“暂时没有革命运动，一些的脑发昏，别看兰正满嘴革命大道理，他是抱着和稀泥的态度。依我看，别着忙，兰正这样下去，有他难受那一天！”

马文狠狠地吐出一气，愤愤不平地说：“喜欢搞运动的那些也不知死到哪去了？整的事儿太不象话，让一些不咋地的都他妈的活奋起来了。”

吴有金本来是装伤，听了马文、马向勇的话，更是躺不住。他翻身下炕，装了一烟袋蛤蟆烟，用火绳点着，边抽边说：“算了，算了。我又没受大伤，别跟那小子较劲了，把事搞大了，对小兰的名声不好。”

吴有金提到闺，马文用眼睛把屋里扫一遍。吴小兰缩在炕稍的柜子旁，他们的话都能听见，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经过几次打击，吴小兰的心灵在痛苦中麻木，任别怎样说，她都不想反驳。

马文把目标指向吴小兰：“不是姨父说你，你跟刘强钻垛整的事儿，够砢碜的了，又在街上搂着，把你爹气成这样，也就是他，搁我更受不了。那刘强有啥好？只不过长了一副样子，顶个用？不当吃，不当穿，你跟了他只等着遭洋罪。你看看刘笑愚他妈，那就是地主婆的下场。两条腿的王八没处找，两条腿的有的是。找一个成份好的，最好是有点儿权势的，你也跟着享福，你弟弟也跟着借光，我这当姨父的也提气。活着就是图个吃穿，说别的都没用。这年，谁还想不开，也就是你这个死心眼子。”

王淑芬再也控制不住悲痛的绪，沉着脸说：“你们唠别的我不管，不提小兰的事行不行？你们看看，这孩子都啥样了，让她清净几天吧！”

受到王淑芬的抢白，马文、马向勇都感到没趣，讪讪地离开吴有金家。

吴有金推开房门，朝旭扑面而来，外面轻吹着初秋的清爽，广阔的原野上洋溢着硕果的芳香。六辆胶**车在他门前驶过，马蹄声和铃声混合成欢快的音乐。社员们趟着晨露集中到南甸子里，嬉闹着，大声说着粗鲁的玩笑。一片片羊被钐刀砍倒，像田间隆起的条条宽垅。

羊半后被打捆，然后堆成垛。

想到甸子上的垛，吴有金心如刀绞，他忘掉关门进了屋，又听到在街上玩耍的孩子们大声嬉闹。马成林告诉吴殿才：“今天晚上黄岭唱评剧，咱们早点去，占个好位子。”

吴有金没心思看戏，只希望兰正早点来刘屯。他认为整不整刘强都不重要，得找个机会下台阶，关在屋子里的滋味儿让他受不了。

市里评剧团到黄岭演出，自古以来第一次，轰动很大。黄岭几乎全部出动，刘屯和附近几个村子也来了很多，台前台后山海。大家不光是欣赏戏，还要看城里的演员。可是，满台都是浓妆和戴面具的，看不到脸。便有挤到后边去看，仍然弄不清城里演员的真面目。

孩子们喜欢看热闹，更喜欢能打善斗的英雄。孙大圣把金箍耍得溜圆，妖魔鬼怪一扫光，让刘喜佩服得五体投地。孙悟空反手放在眉上看的动作最生动，马成林学得最好。小石学会了前空翻，只是常摔跟。

小石是孟慧英和石岩的儿子，前些天被接了过来。

刘强也到黄岭看戏，焦急地在群后面转，寻找吴小兰。刘强迫切希望吴小兰来看戏，如果看到她，哪怕不打招呼，传送个眼也非常珍贵。

王淑芬也想让闺借看戏的机会出来散散心，吴有金黑唬眼睛瞪着她，王淑芬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吴小兰。

自从刘强误伤吴有金后，吴小兰的泪水少了，表变得呆滞，很少了解和关心外面的事。刘强的模样在她心中变得呆板，脑子里反复出现父亲向后摔倒的那一刻。只有在梦中，刘强才鲜活起来，也只有在梦中，她泪流不止，醒来时又发疯似的搓擦被泪水浸湿的枕。

送走评剧团后，兰正专程到刘屯看望吴有金，陪吴有金抽了两只蛤蟆烟，把话转正题：“现在的政策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孤立极少数敌。老吴你说说，刘强是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还是极少数敌？如果是极少数敌，我马上派抓他，决不客气！”

吴有金当过多年队长，领会一些上级的方针政策。现在没有运动，小队领导没权把个别社员定为四类，要想定，最起码要得到大队同意，还得报公社审批。吴有金看出兰正设好棋局让他走，立刻反将一军：“你是大队书记，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说的话我全部执行，怎样处理刘强，你说了算。”吴有金还强调：“社员被打，我给社员做主，我这当队长的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