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六章 沈公（第二更）（2/3）

用万家生佛来形容也不为过，当初中原瘟疫发，你家若不是用她发明的种痘法，妻儿老小能活到今天？”

一句话，便让这群原本不可一世的山贼沉默下来，有还不自觉摸一下胳膊。

天花本是最致命的瘟疫，几乎过上几年就会发一次，只要染上这瘟疫，不死也要留下满脸麻子，可就在前几年，朝廷逐步推行种痘之法，让天花受到了控制，只要哪个地方出现疫，官府立即组织种痘，失去传染源，每次瘟疫都在小范围内便被消灭。

而这种痘之法，竟然不是出自宫廷中的太医，而是源自岭南一位陆门孙氏医。

大江南北以及西南、西北，许多发过瘟疫的地方，近几年家家户户都摆起了医的生位，甚至湖广、四川、陕西等地，还有为医建起了庙宇。

山贼目冷声道：“你说自己是陆夫，有何凭据？”

这下可把惠娘给难住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有路引，连忙从怀里掏了出来，道：“这是我的路引，您只管拿去看。”

等惠娘的路引，还有马车上装载的汀州商会账目相继被拿出来，这伙山贼终于相信惠娘就是宅心仁厚世称颂的医。

那山贼目仍旧犹豫不决，为了这买卖，已经跟了十几天，弟兄们得吃饭。眼下他们又杀了，就算知道对方是对老百姓有恩的，他们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做都做了，知道对方是善，没直接下令杀灭已是格外开恩。

“钱财留一半，这我们带走！”山贼目最后作出决定。

惠娘一听急了，刚才说了半天，说得好像对我感恩戴德，原来只是换来留下一半钱财……我好姐姐命都没了，我没法待，还不如把我一并杀了了。

“钱财你们带走，留下！”惠娘几乎是嘶喊着说出这句话，“若诸位英雄好汉不嫌弃，贱妾愿意替回我这位姐姐！”

“夫可真是仁义之，怪不得为万家供奉，但我们劫的是官，贪官不仁不义，将我等上绝境，若像这般刁恶的官员家眷都不杀，如何服众？”

周氏心里大叫冤枉，我不过是路上多花了点儿钱，然后跟说话嗓门大了些，什么时候不仁不义了？我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以前能说会道，可现在她心里就算有再多意见，却连个都放不出来，只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群恶魔，杀不眨眼！

惠娘几乎已经绝望了，不过她还是义正辞严道：“并非所有的官都是赃官，这位周家姐姐，嫁沈家十几年，不过是一普通，从未做过恶事，她公子是新科状元，为官两载，已为泉州百姓谋福利，难道是赃官吗？”

惠娘终于还是把沈溪的名号说了出来。

尽管她知道，把沈溪报出来可能是自寻死路，对方若知道沈溪是直东宫的翰林官，想到那是天子近臣，离杀灭恐怕就不远了。

这群山贼却好像有些聒噪，一堆居然接耳说着什么。

为首那山贼目什么话都没说，一摆手，让把周氏放了。

周氏手脚被松开，她不敢置信地左右看了看，接下来的反应就是赶紧回到丈夫身边，仿佛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港湾，谁知道她还没跑出几步，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众山贼突然从马上下来，车队的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见那山贼目一抱拳道：“居然是沈公家眷，鄙在这里先赔罪了！”

说着，居然跪下来，给周氏磕了三个响。

这让周氏吓的几乎失禁……

这杀如麻的山贼居然给我下跪？这可不是普通劫道的小贼，而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巨寇啊！

其余山贼也都跪下来磕行礼，最后那山贼目，把刚才用长枪杀的汉子叫过来，挥起一刀将他的手给砍了下来，又是一阵鲜血淋漓。

“哇……”

之前陆曦儿、沈运、沈亦儿等孩子在马车上没看到杀，后来被强行拽了下来，此时见到这一幕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而刺耳。

山贼连声告辞都没有，直接走，一群簇拥着，有的上马，有的则扶着被砍了手臂的汉子，一群扬长而去。

直到山贼走远，车队的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提到沈溪，这些好像是变了子，不但放，还对刚才杀的贼寇作出惩罚？

“娘子，你没事吧？”沈明钧过去扶起周氏。周氏身上一片狼藉，哭得撕心裂肺，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惠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随着紧绷着的经松弛，整个好似虚脱一样就要瘫软在地，好在旁边有小玉搀扶。

“快……快走，到前面市镇再休息！”

惠娘用最后的力气嘱咐道。

一行不敢停留，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便起行，只有先找到市镇，再找当地过来收拾……要是那群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