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不可接触者】（1/2）

“当今的印度社会正出现着革命变化，暮途穷的反动势力为了延缓自己的灭亡正在疯狂挣扎，它们的毁灭是必然和不容置疑的……我们协会的目的是将文学和艺术从……反动阶级的控制下拯救出来，使文学接近民，成为反映生活、建设未来的有效途径……”

——摘自《印度进步作家宣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放诸四海皆准的道理，印度自然也不例外。

在英国殖民者到来之前，“印度”只是个地理名词和宗教名词。这片次大陆邦国林立，从未真正统一过，就更谈不上什么国家的概念。

正是英国的殖民统治，让印度在和思想上渐渐凝聚，并开始自我认同“印度”这一国家和民族观念。

英国也是想分而治之的，比如刻意制造地区矛盾和宗教矛盾，让印度本地互相仇视。但伴随着英国的残统治，民族矛盾依旧上升为主要矛盾，并兴起了一系列独立解放运动。

最滑稽的是第一次印度大起义，虽然有着各种各样层次的原因，但直接诱因却是子弹上有牛油和猪油，士兵装填时必须用牙齿来咬开。这让印度教信徒和绿教信徒感受到侮辱，共有85名士兵拒绝使用这些子弹。而英国军官把他们捆起来，将子弹塞进士兵的嘴里，随即点燃了印度起义的烽火。

印度也是尝试过多次武装反抗的，可惜都被英国殖民者摆平。双方实力的巨大悬殊，让印度进步士感到绝望，于是就催生出以甘地为代表的“非力不合作运动”。

30年代和40年代的印度进步文学运动，跟中国近现代文学运动很相似，初期具有极强的革命。这让英国殖民者如临大敌，两三年内逮捕了20多个知名作家，印度各地的文学革命运动就此陷低。

二战的发，《联合国家共同宣言》的签署，本在亚洲的急剧扩张，这些事件让印度作家又看到了机会，于是他们暗中串联商讨如何东山再起。

未来的印度、孟加拉国和基斯坦，此时统称英属印度。来自各地的十多位进步作家，悄悄齐聚加尔各答，也有些作家还没登上火车就被抓回去——他们被长期监视着。

聚会地点是加尔各答郊外的某个庄园，周赫煊和张乐怡坐了两天火车才到地方。

前来车站迎接的是一位仆，名叫杜旺·帕蒂达。仅从“帕蒂达”这个姓氏，就知道他是印度四大种姓中最低等级的首陀罗，长得又黑又瘦。

帕蒂达弯腰行礼，用夹杂着孟加拉音的印度英语说道：“伟大的圣雄阁下，我是高斯老爷家的仆帕蒂达，请容许我为您引路。”

在印度，广义上的“圣雄”特指品格高尚、智慧超群的，周赫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称为圣雄。

“多谢了。”周赫煊点微笑。

周赫煊牵着张乐怡的手，由帕蒂达领着他离开车站，不多时便看到了一辆马车。

帕蒂达低屈膝道：“请上车！”

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男子，扛着麻袋从他们身边经过。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偏斜，把的影子拉得老长，那直接踩着周赫煊和张乐怡的影子过去。

“站住！”

刚刚在周赫煊面前表现得谦卑无比的帕蒂达，突然像发怒的狮子，指着扛麻袋的男说：“你冒犯了一位圣雄，必须付出代价！”

扛麻袋的男看看自己脚下，又看看周赫煊，突然扔掉麻袋噗通跪地，小啄米一样疯狂磕。

“怎么回事？”张乐怡吓了一跳。

“不清楚。”周赫煊也有些懵。

帕蒂达一脚将那男踹翻，然后疯狂殴打起来，而来往路都对此视而不见。

周赫煊连忙拉住，问道：“别打了，到底怎么回事？”

帕蒂达指着躺在地上的男说：“圣雄阁下，这是个贱民，他刚刚踩到了您与夫的影子。”

张乐怡心有不忍，劝道：“没什么的，只是猜到影子而已。”

“不，这是无法饶恕的冒犯，请容许我来惩罚他！”帕蒂达说着又开始一阵踢。

那男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时发出痛呼声。但即便是这种痛呼，他也在忍耐着，似乎连呼叫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周赫煊实在看不过去，让孙永振把帕蒂达拉到旁边，随后又掏出一张10元英镑，放在男身边说：“真是抱歉，这是给你的补偿。”

男似乎听不懂英语，蜷在那里瑟瑟发抖。

“您真是太仁慈了，”帕蒂达恭维了一句，又对那个男说，“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一位宽容的智者。”

直到周赫煊等上了马车，那个男才捡起英镑，跪着低亲吻周赫煊刚才站立的地方。

一般况下，低种姓对高种姓表达敬意的最高方式，就是跪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