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第三百六十九章（2/3）

宝玉想了想道：“何苦来要争那么些功劳？”

贾琮道：“军功不是争来的，是打来的。他若不全心打仗，死的就是他的袍泽兄弟，被屠杀的就是寻常百姓。军上阵并非为了君，而是为了民。”

宝玉不禁拍案：“说的是！”一时慨然道，“惜哉！祖父乃是大将，咱们倒没一个习武的。”

贾琮撇嘴道：“习武太辛苦了。我觉得我这样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就不错了。”乃上下打量了宝玉会子，“和你这样手无缚之力的纯书生比还是好些。”

宝玉讪讪的道：“打小都没学过。连我爹都……”他猛然呆住了。贾琮含笑瞧着他不说话。

足足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贾琮早笑不动了，靠在椅子背上游天外，贾宝玉忽然说：“你方才那故事，该不会是隐喻咱们家？”

“隐喻什么？”贾琮慢悠悠的说，“就是事实好么？一没隐二没喻。你稍稍想一想就知道哪个是哪个了。”宝玉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又半晌不支声了。过了会子又小声说，“那玉山子，要不要脆献给燕王，只做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玉山子早让老祖宗贪墨进了她私库。”贾琮微笑道，“当年薛家着二婶子还欠的银子，她老家遂卖了凑钱。”贾宝玉脸上立时如开了个酱菜铺子，五颜六色都有。

贾琮又道：“对了，那个被小害死的威震北疆的大将，就是宝二嫂子的亲爹。烦劳二哥哥，看在他老子的份上，对她好些。”

宝玉略一惊，脱而出：“怪道她宽宏！”旋即又跌足叹道，“岳父大竟是这般没的！好不冤屈。”

贾琮瞥了他一眼：“祖父不冤屈么？连先那位北静王爷也一般儿冤的紧。这事儿本不想告诉你的。宝二哥哥从前过得净，一直是老祖宗死死护着你之故。虽说后来她也不管事了，终究她身份摆着就是一个压力。如今老祖宗走了，还望二哥哥懂事些。我知道这事儿环儿早几年试过了，没成；我想再试一次。如今宝二哥哥也知道了，世道残忍并非是别的故事，乃实实在在就扣在咱们自家上。这回若不是差阳错的被林姐姐搅了此事，来不论哪个王爷登上大宝，荣国府上下都没可能有命在。跟莫须有之死罪相比，你那点子能忍得住不纳姨娘的本事，不足够护住一个家。这些子，二哥哥好生想想。”

贾宝玉臊得满面通红，喏喏了几声，回自己舱去了。回去想了大半夜才想起来，贾琮还是没告诉他林黛玉做了什么。

后一路都还平顺，水路也快，赶上阳春四月在琼花烟柳间到了金陵。因先有早早报信，贾家的金陵老宅已清扫出来了，一行爷们姑娘住了进去。吴王自然不肯放过这等机会的。自打贾家进了金陵便打发了来帮着照看，那恰是陈瑞文。因他本是齐国府嫡长孙，与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都认得，又熟络金陵地，委实帮了不少忙。三后，将贾母与贾代善合葬。这会子恰是江南好时节，金陵百姓多有出来踏青的。见荣国府浩浩的安置老太君棺木，都远远近近的缀着瞧热闹。

又是祭拜祖坟。在船上，贾家几个孩儿都已知道了那玉山子之事。一众晚辈跪在贾代善坟前，皆万千感慨。贾琮后来叹道：“大概很少有家祭祖时像咱们今这么虔诚。”因那会子瞥见林黛玉面色凝重，后悄悄问她，“姐姐想什么呢？”黛玉道：“告诉外祖父他外孙要造反罢了。”贾琮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贾琮惦记卫若蘅，预备寻个子溜去瞧他一瞧，乃跟陈瑞锦商议。陈瑞锦道：“等二老爷并宝二爷等回京了再说。”

贾琮含笑道：“陈瑞文来寻你没？”

陈瑞锦道：“他这些子忙，围着大老爷转悠呢，倒是没来寻我。我家三姐姐打发了个丫鬟来了。”

“嗯？”

“她生了个儿。”陈瑞锦挑眉道，“问我可有法子定给小萌大爷。”

贾琮呆了，张了老半的嘴：“她儿多大？就开始琢磨这个？”

陈瑞锦扫了他一眼：“两岁有余。这儿后还有个儿子，才刚四个月。”

贾琮抽了抽嘴角：“儿子才四个月就开始盘算拿儿给他换前程，这儿子将来能出息得了么？”一时又笑，“萌儿已经长大到可以当香饽饽的年岁了？毛都没齐。”

陈瑞锦笑道：“不止是她。在京中的时候，二姑说，高家二也想把儿定给小萌大爷，说是三爷从前在高家见过。”

“啊？姐姐没跟我说啊！”

陈瑞锦道：“那高二后来生的又是个儿。二姑离开平安州那会子，她寻二姑哭了个九转回肠，迫得二姑答应她回京跟娘家提一句。二姑遂特挑了你不在的时辰来跟我提了一句，让我回等要紧事都完了、找个不忙的功夫告诉你，再托你找个不忙的功夫同大老爷说一声。只是那会子老太君还没咽气，还有什么比她老家要紧的？后来她老家驾鹤西归，丧事自然也是要紧的。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