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攻城（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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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云层紧压着雷霆堡的城墙，兽的攻袭一如狂又如熔岩，披裹着皮毛的尸体在城墙下累积凝固，成为新一批兽士兵的阶梯踏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个灵法师挥手将一个能够烹煮整条野牛的大锅掀翻，里面已经融化却还未变得滚烫的黏腻黑油流出锅子边沿，浇淋了下方的兽一一身。在看守锅子的类士兵叫嚷着“还没热呢”时，他又取下了火把突出的一根小枝条，点燃它后掷向那个还在津津有味地舔抿着嘴边油脂的兽——这些油脂都是从商们自临海诸国与领地搜集来的废弃的鲸鱼油。那些被用来煎炸食物的鲸鱼油，价格本来就很低廉，在经过无数次重复使用后，即便往里面投一块冰也会被它污染成黏腻肮脏的黑色，这种无用的油脂不能直接倒泥土、河流或是下水道，不然土地上会寸不生，河流里的鱼儿会被窒息而死，下水道会被堵塞——领主和国王允许北地的商们以一个近似于免费的价格收购它们，只求它们能够尽快被运走。

所以它们多半还带着苦涩的甜味，特的辣味与混杂不清的香味，对于脑简单的兽士兵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诱惑，在它还没有那么烫的时候。

燃烧的小枝引燃了满身油脂的兽，他在胡拍打与坠落的过程中又殃及了更多攀附在石砖上的兽，于是城墙上多了一条窄而长的兽火把，他们嚎叫着，掉了下去，并且疯狂地四处奔跑——兽的勇士们不得不走出去，先将他们杀死，免得攻城的阵形在没能碰触到雷霆堡城墙的石砖之前就趋向溃散。

类的士兵聪明地仿效了灵法师的做法，这种方法不但杀伤的敌更多，而且更快，也更节约燃料，毕竟将油脂融化与将油脂烧煮至沸腾是两回事——十之八九大锅中的冰雪都被改换成了油脂，雷霆堡的整条城墙都燃烧了起来，新的备用弩炮与小投石器也被运上了垛，十二尺长的弩箭与钵盂大小的石块如同雨冰雹般倾斜而下，它们带来的死亡之云笼罩在兽士兵的顶，迫他们放弃进攻，转身逃跑。

“你听到了吗？”在们欢呼的间隙，最为年长的灵法师问道：“鼓声。”

“不应该是现在，”伯德温满怀忧虑地说：“这才是第一天。”

“这场战争中不同寻常的东西太多了。”灵法师说。

在兽们呈现出颓势时，“雪”部落的首领格什注视着祭司的弟子们从他的帐篷里搬出了一面皮鼓，鼓面的皮是从一个灵的身上活生生地剥下来的，非常完整，没有一丝疤痕，也没有黑痣与色斑，并用同一个灵的血染红，鼓身出自一条巨龙锯断后掏空骨髓的胫骨，圆钉子和箍都是金。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格什说，“你已经失去了卡乌奢的宠，你甚至无法治愈你的伤。”

“我已经将我的血祭献给了伟大的卡乌奢，他会倾听我的愿望。”丹佛说，他的脸就连兽也难以直视——灵们引发的炸杀敌了卡乌奢侍者的寄生体，杀死了三名祭司、承受恩的勇士与数以百计的士兵，丹佛被甩向山壁，他迹般地没有死去，但炸中飞出的石块与木片削平了他的脸，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一只手，还有一只脚，但他依然保持着最强祭司的威严，端坐在由四个兽抬着的皮兜上，指挥他的弟子抬出他的皮鼓。

每个兽在出战之前都喝过所谓的“勇士之酒”，格什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这种酒里有着一种很小的虫子，当祭司拍打这面灵皮鼓的时候，这些虫子会钻进他们的脑子里，控他们的思想和行动。

“你只是想要杀死他们。”格什丑陋地笑了笑：“因为你的儿子死了。”

“如果不是他们过于怯懦，”丹佛说：“我的儿子会活着并且取得胜利。”

“然后他就能堂而皇之地取代我了。”

“伟大的卡乌奢会因为你纵容类杀死一个勇士而给予他所能给予的最为严厉的惩罚。”丹佛说。

我期待着，格什在心里说，但他并没有诉诸于，卡乌奢并不是一个宽容的灵，于是他改换了一个说法：“会比你更重吗？丹佛？”他无礼地直呼祭司的名字：“你将我们的勇士与士兵送到了类的箭矢与石下面。”

“我们还有更多的士兵，而伟大的卡乌奢会将欣然接收这份盛大的祭献。”丹佛说，这里他倒和格什不谋而合了。

格什不再说些什么，他抱起手臂，目送祭司和他的皮鼓分开战阵向前缓慢行去，丹佛已经举起了露在外的尺骨和桡骨，有节奏地敲打起鼓面。

类之前取得的小小战果似乎从未存在过，兽再一次向雷霆堡的城墙发起了疯狂而浩大的进攻，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似乎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与畏惧，他们的眼睛变得红色，肌鼓胀，动作迅猛，即便被火焰吞没烧灼，被弩箭贯穿，被石砸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