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间苦难说不得也(7/10)

抄。

卢白象走来坐在他身旁。

他聊了些这座天下的山上趣闻。

卢白象觉得很有嚼,说藕花福地的江湖,真该学一学这边宗门山的作为。

比如这边修士的仇杀,很脆利落,有几条山上的不成规矩,被广为流传。

第一,对付不存在和解可能的仇家,斩除根。第二,那些个修为不高却运气出好的年轻子弟,别给家送送法宝,一旦围杀此,一般都是结队,一名修为相当或是同境子弟,用以砥砺大道,一旦捉对厮杀中将其斩杀,有可能可以汲取冥冥之中的气数。一名短暂的护道,比所杀之,最少实力高出一到两个境界。一名修为最高的修士,暗中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第三,如果仍是吃了大亏,在涉及宗门存亡的关,就不能再讲面子了,该给钱给钱,给法宝给法宝。第四,山泽野修的实力再高,惹了都不打紧,这些没有跟脚靠山的货色,本就是会走路的宝库,一旦他们胆敢惹事,不杀白不杀。

卢白象说到最后,由衷感慨道:“真是别有天地。再就是这边收取弟子,太讲究了,藕花福地根本没法比。”

然后他转笑道:“比如你对待裴钱。”

陈平安嗯了一声,“收个弟子,很难。不是有什么就教他们什么,裴钱,一开始我是不愿教,后来有了想法,是不敢教。如今,是不知道怎么教。”

陈平安抬望向夜幕,“朱敛开玩笑说裴钱是铁骨铮铮墙,其实我觉得还好,孩子,少年,长大成,我觉得大概都会有三个阶段,小柔弱,但是根子一定要扎得牢固。稍有风吹,便是动,其实这没什么,青依依,摇来晃去嘛。接来下就是如山野青竹,有厌恶,扬言要斩恶竹万竿,但又有读很喜欢竹子,这座天下甚至还有一座竹海天,有座青山,名气很大。之后才是青松挺且直。”

“以前有一位很厉害很厉害的剑客,与我同行。现在来看,他看待我,从质上来说,跟我看待裴钱是一样的,都在问心,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考验。”

“我那会儿才刚刚开始练拳,他不能教我高明的剑术吗?不能给我喝一妖丹浸泡的药酒吗?不能叫我淬炼体魄的上乘法门吗?不可以一脑送给我法宝器物吗?都可以。他随手为之,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但是他都没有。”

“为什么呢?”

“我以前一直是没想过,后来想到了,没想太明白,直到自己身边带着个裴钱,才有些懂了。”

圣老爷,说我们所处的世道,总是这般复杂,走着走着,杂丛生,荒庙寺。走着走着,杨柳依依,桃花烂漫。走着走着,穷山恶水,夜幕沉。走着走着,琼楼玉宇,大放光明。”

陈平安喝了今晚最后一药酒,瞬间就满脸涨红,酒劲,真大。

陈平安极少与外聊这些,今天是例外。

因为卢白象,陈平安觉得也是同道中,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个感觉,就像姚老,还有圣阮邛,死活不愿意收取他陈平安做徒弟,差不多。

陈平安别好养剑葫,双手搓着脸,然后呵了一气,白雾茫茫的,轻声道:“我看待这个世界,总是好的,坏的,都想要看清楚,更清楚一些。一些不那么大是大非的和事,就尽量看到他们的好。不是说别不喜欢我陈平安,不看好我陈平安。甚至是起了争执。他就一定是错的。在你们藕花福地,有个武学宗师,叫磨刀刘宗,说了句话很有意思,‘脚底下路这么宽,咱们各走各的,没毛病’。我觉得这句话是真没毛病。只是,做,怎么可能没有好呢,大是大非之外,会模糊一些,都说命关天,这就算大是大非了。比如那个飞升境大修士,杜懋,他这辈子肯定做过很多坏事,也肯定做过些好事,甚至有可能在桐叶宗,他就是个当之无愧的中兴之祖,无数子弟愿意为他做那自认为舍身取义的壮举。”

卢白象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微笑道:“你以为都愿意如你这般,自己找苦吃吗?整天在心里兜兜转转,纠结对错是非,何苦来哉?练了武,学了剑,当了仙,很多就是为了自己痛快而已。任侠仗义,为了朋友之,杀不认识的全家,还被江湖视为豪杰之举,怎么算?为了父亲,劫囚车杀官兵,一气杀穿了,最后还当了大官,青史留名,被视为大孝之举,豪杰,怎么算?一负我,我就负天下,这样的,何其多也,有些是这么做了,有些是做不到而已,却也这么想了。”

卢白象双手轻轻拍打膝盖,“生路上,有在荒芜中看到了一朵花儿,看到了就会觉得有希望,有些见不得别好,见不得别对,就只能看到遍地的屎,吃着满嘴的屎,觉得味道还蛮好,见不得别不吃屎。毕竟吃屎也是能吃饱的。”

陈平安忍不住大煞风景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平安赶紧道:“算了,当我没问。”

卢白象给了一个陈平安打脑袋都想不到的答案,“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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