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饮者留其名，老夫子要翻书（7/13）

至于能把好话说得阳怪气处处不对劲……放你娘的，我老秀才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会说谁半句坏话？！

老秀才问道：“有无酒？间美酒总是喝不尽，你随便找户富贵家借两壶，咱哥俩走一个。记得可别挑那山上仙府的仙酒酿啊，我就不是那种瞎讲究的。”

圣摇。

老秀才以拳击掌，“那我等会儿找陈淳安找酒喝去，都不用我借。唉，你看看这事整的，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礼圣一脉读书不如亚圣一脉大气了。怪我怪我，难辞其咎，也就是这里没酒，不然我肯定要先自罚个三杯。”

圣说道：“文圣说是就是吧。”

老秀才立即哈哈笑道：“立身正，心中浩然气就足，难怪能在陈淳安顶当圣。其他那些个陪祀圣贤，可都不如你威风啊。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某些小事上抠搜了点。”

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某差点将记名弟子套麻袋丢在礼记学宫，而且做这事前，还劝勉弟子，说万一哪天真当了礼圣一脉的陪祀圣贤，以后一定要去南婆娑洲坐镇天幕？一定要帮着先生出一恶气？”

老秀才使劲摆手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茅小冬最是尊师重道，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先生的。”

也不知是否认，还是承认。

圣说道：“茅小冬在大祭酒那边喝高了，是当一件自家先生的风采依旧事来说的。”

老秀才捻须点，赞叹道：“说得通说得通。得劲得劲。”

圣突然眺望一洲山河之外的远处，问道：“文圣，能打赢吗？能少死吗？”

老秀才想了想，答道：“既然做不得更多，你往好处多想就是了。”

文庙还有些圣贤，以消磨大道修为作为代价，在光长河之中寻觅碎秘境，然后搁置在浩然天下版图上，或者静待有缘，或是应运而生，最终都会成为浩然天下最新的一座天或是福地。文庙自己是历来不会占据的，曾经有位副教主笑言一句，去与天下争利益，还要圣贤道理做什么。

万年以来，最大的一笔收获，当然就是那座第五天下的水落石出，发现踪迹与稳固道路之两大功劳，要归功于与老秀才争吵最多、昔年三四之争当中最让老秀才难堪的某位陪祀圣，在等到老秀才领着白也一起露面后，对方才放得下心，溘然长逝，与那老秀才不过是相逢一笑。

剩下的陪祀圣贤，有些是全部，有些是一半，就那么古怪怪怪的，那么毅然决然的，去了不归就不归的远处他乡，与那礼圣作伴百年千年万年。

所以历来最心疼最小弟子的老秀才，唯独在这件远游事上，从不为如今的关门弟子多说一句。

只是当年在第五座天下，遇到了关门弟子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媳，那个顶好顶好的小姑娘宁姚，老秀才，当时才蓦然一脑儿伤心起来。差点就要当着好友白也的面，当着一个晚辈的面，老泪纵横起来。委实这等苦处，说不得也。更不是自家的关门弟子独自如此不容易。

圣难得主动言语，还有些笑意，与老秀才说了一桩故旧事，其实相较于他们这些存在而言，岁月相隔不远，只是这会儿想起，却又好像是件遥远事：“我那好友，昔年路过此地，重返桐叶洲之前，骂了文圣不少难听话。”

老秀才挠挠，然后双手抱胸，嗤笑道：“给他随便骂几句，又少不了几两，我要是较真半点，就算我不文圣，白读了几万斤圣贤书！”

圣又笑道：“故友最后一句，是说‘文庙的冷猪，就是好吃，反正那老秀才是吃不着的，这家伙哪天厚着脸皮去了文庙，可以从他那边偷摸几块吃去’。”

老秀才一掌拍膝盖上，“吃就吃，谁怕谁？读书偷吃冷猪，能叫偷吗？！”

昔年，老秀才难得板起脸来，狠心教训一位从来无需先生担心学问事的小弟子，老秀才与一个少年说那以后长远事，“小齐！今儿先生可是与你天荒大大火了啊，你听好了，先生嗓门大些，不许哭鼻子……好吧好吧，说道理确实不在嗓门大……冷猪，是那么容易吃的吗，是那么好吃的吗？！能吃是最好，吃不上就不吃！独独不可为了吃猪而当圣贤！当个君子，当个书院山长，怎就不好了，怎就志向不高远了？”

吃冷猪这个说话，并非老秀才首创，却是被老秀才真正发扬光大，使得许多圣贤偶尔自嘲几句，都愿意主动提及此语。

圣是那么好当的吗？

老秀才曾经说过儒家道统，君子容易死，圣难死。老秀才话语却只说了一半，圣难死，便好受吗？

为何坐镇天幕的儒家圣，堂堂儒家陪祀文庙的圣，已算间学问个个通天的读书了，连那君子贤都能施展儒家通，

例如扶摇洲和桐叶洲的那些七十二书院山长、君子贤，那些已经再无机会翻动一页圣贤书的读书，他们生前尚且能够杀敌再死。

那么为何面对蛮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