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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没事吧？”

全哥之前在镇上医馆当学徒，平里跟在老大夫身后，也学了几手。

方才见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搭了下脉，心中有数，将平婶平放在木板上，说：“没事，只是绪失控昏厥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众这才松了气。

“小冬呢？”

她忙着去见小家伙，里正儿媳春婶眼暗了暗，领着她进了旁边的房间。

小家伙正躺在木板床上，光线昏暗，只看得大概的廓，是他无疑。

此时还没醒，嘴唇微张，胸轻微起伏，双腿以一种怪的角度侧放着。

她伏在床，手掌抚摸着他的脸庞，又落到微蜷的双腿，只听得他睡梦中嘶的一声，呻吟出来。

泪水无声滑落。

“他……怎么了？”嘴张了几次，最终还是问出。

春婶站在她身后，一手抱着已睡着的小和，一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温柔的声音却说出最最残酷的现实。

“山塌的时候，你平叔正跟小冬在一块儿，也是他护着小冬，才能保住小冬无大碍，只是……小冬的双腿被房梁上的柱子落下来的时候砸中，你全哥说，以后只怕……不如从前灵活。”

她抽噎一声，不禁捂住了嘴，闷声哭出来。

……

一次山崩，后山被夷为平地，李家村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一片废墟，和伤痕累累的幸存者。

李家村原有三十四户家，共计一百四十二余，事后，仅剩下十四，包括平婶和她在内。

伤，四。

死，一百二十八。

平婶在昨晚醒来之后，见到平叔生死不知的模样，又昏厥了过去，她家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子都死在了灾害里。

小家伙中途痛醒过一次，见到姐姐，眼底的恐惧与慌张少了些，枕在她腿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眠。

当太阳重新升起，照耀在这片荒芜大地上时，悲切的哭声再次响起。

平婶醒了。

平叔因为保护小冬，被房梁和巨石砸中，身上几处骨骼凹陷，筋脉寸断，能否醒过来还是未知。平婶醒来后就坐在他床边的地上，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就一个劲地哭，肝肠寸断，闻者流泪。

空谷靠在床的木柱上，呆呆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她无颜去面对平叔一家。

全哥的媳全嫂端了碗玉米糊糊进来，喊了她两声没动，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矮凳子上出去了。

每个都有大堆的事做，没有时间空耗在无用的宽慰上。

整宿久坐，她的肩和双腿已经酸麻发痛，看着小家伙在睡梦里依然紧皱的眉，她伸手想要抚平。

故去的已经故去，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

里正对大家的悲伤和不作为都看在眼里，却还要鼓励大家振作，或许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他的四个儿子，三个儿媳，五个孙子孙，都在这次灾害中遇难故去。陪在身边的，只剩下春婶，小和，和那个才上了族谱的小白。

幸存下来的，除了自身，他还要背负着遇难者的那一份责任，继续苟活下去，或许，这才是最大的不幸。

里正来了，看了她和小家伙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叹了气，手里还拿着原来的那个已经有了裂纹的老旧烟嘴，步履蹒跚地出去，带上了门。

一场灾害，他如同老了十岁，两鬓原本青灰的发丝一夜银白，脸上却不全然是颓败。

第o1o章多事之秋

“小冬，来，吃饭了。”

空谷端了一份饭菜进来，拿了个矮凳放在床上，将饭菜放在上面。

小家伙已经自己艰难地爬着坐起来了。

突然的腿伤，让他对周围的一切不太适应，有时候正坐着也会突然摔倒，左右摇晃，需要借助双手来保持平衡。

虽然筋骨受了严重损伤，膝盖以下已经都没了知觉，但是他并没有如空谷所想的那般放声大哭，在他醒来之后众原本还想瞒着他，哪想空谷给他梳洗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姐，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从小除了照顾自己之外还要照顾昏迷不醒的她，他早就有了超出同龄的成熟，得知自己的病之后，也只是眼黯然了一下，就急忙问起平叔的状况来。

所幸，平叔的病没有再恶化，只是，仍然没有醒来。

一盘牛炒白菜，一碗米饭。

这在从前也是极奢侈的。

牛是磨爹家的那老牛，之前山体崩塌的时候被倒下来的老槐树困住不得动弹，接着就被飞落下来的石给砸死了，一起遇难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