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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先前无好好收拾他们。”沈玄宁冷笑，“老师不必担忧。再大的势力，也不过是几条地蛇。”

“话不是这么说的。”汤述仁摇长叹，“皇上想来也听过一句话……”

强龙压不过地蛇。

沈玄宁眉心微跳。

“而且，最要紧的，只怕还不是除掉他们，而是让这一地再也生不出地蛇。”汤述仁又道。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有地蛇，但哪一地地蛇盘踞，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是环境所致。不根除此地根本的症结，地蛇只会办了一批又冒出一批。

换言之，在汤述仁看来，阳泉一地烂在根子里了。地蛇只是其中的一个反应而已，真想让这地方好起来，很要费些力气。

沈玄宁点了点：“老师觉得如何是好？”

“皇上要差一位手腕硬些的钦差，在阳泉一地坐镇些时。”汤述仁道。

沈玄宁沉吟着，思量起可用的来。不经意间一抬眼，扫见苏吟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想到什么了？”他笑问。

苏吟又忖度了一下，道：“婢在想，钦差要选，但皇上不如自己也在阳泉多待几，先亲自整治一场，振奋民心。”

汤述仁说了，百姓现在信不过官府，觉得官府整治地蛇也只是做样子。

那指一个钦差过来，办案想来也阻力重重。

他需要花心力与地蛇较量，还得慢慢换来百姓的信任。可夜长梦多，会不会拖出些别的事，谁也说不准。

皇帝先亲自惩治一场就不一样了。自古以来，民间总说“官商勾结”，但可曾有说“帝商勾结”的？百姓再怎么信不过官府，也不至于觉得连一国之君都向着地蛇说话。

这是个多好既能博民心、又能免去麻烦的时候？

年轻的君王，大概总需要民间慢慢传颂他的美名吧。

沈玄宁觉得此事可行，点点，看向汤述仁：“老师觉得如何？”

汤述仁斟酌半晌，最终摇：“圣驾此行，带的兵马实在不多，在此地又生地不熟。这些虽是无名小卒，却狠得很，皇上实在不必为了惩办他们亲自涉险，还是找个钦差办了便是。”

汤述仁心里清楚，他们这些朝中大员对天子敬重，不敢有分毫不敬，是因为他们看得到大局。

而在这些小地方，地蛇作威作福惯了，素来觉得天老大他们老二。若此时压下来一个天子，他们或许会觉得收拾了天子，他们便又是老大。

愚蠢，但是不失为一种可怕。

第35章酒

沈玄宁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先办一场。主要是派钦差过来也还要加派手，又不能直接把随驾的马给他留下，倒不如自己先立一场威，同时让钦差带着从京城带着慢慢过来便是。

至于他身边的手也不太够这事，倒是好解决。山西的官府刚换了血，新调来的都是信得过的，可以向他们先行借调。

于是圣驾次一早，就按原本的计划向眼前的县城去了。苏吟从他昨晚拿了这主意起，话就变得不太多，旁没觉出来，沈玄宁倒看出来了。

上了马车，他便问她：“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婢觉得……”她滞了滞，一喟，“唉，婢觉得您不该听婢的。汤大足智多谋，必定想的比婢明白。”

“有时想的明白的、最周全的，未必是最好的。”他边说边拉开旁边的小抽屉，摸出两颗话梅来跟她一一颗，免得被马车颠得反胃。

苏吟把话梅含进中，默了一会儿，又呢喃说：“婢只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噗——哈哈哈哈哈，你别这么想。”他也把话梅丢进嘴，“你说的没错，这是个立威的时候。朕也不止想当个明君，朕想当个说一不二的明君。”

明君和明君，也是不一样的。若是贤明在外但威严不够，他后怎么力排众议立她为后？

说罢他想了想，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背，又半开玩笑道：“你放心吧，朕不敢拿错主意。再怎么样，朕也不能让你背惑君惑主的骂名啊？”

“……”苏吟脸上蹿红，抬眸狠一瞪他，就揭帘出去了，“婢到外坐着！”

“哎……别生气！”沈玄宁赶忙劝她，但她还是出去了。

车帘在眼前落下来，沈玄宁兀自想了会儿，噗地又笑了一声。

面子薄的苏吟真好玩，所以他总是忍不住欺负她。

他也就欺负欺负她了。除了她，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冷脸，欺负起来也没劲啊。

当下午，圣驾进了平定县的行馆。阳泉一地的知府、平定县的知县都来面了圣。沈玄宁知道他们都是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