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暴雨（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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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土路两旁黑影攒动，杳无迹的山林中，无数身着黑衣的影蛰伏，与黑云笼罩下的天色融为一体。

他们目光如炬，在幽暗中绽放微光，如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准备将猎物撕裂，吞吃腹。

越来越多的黑云在顶堆积，天低得像是要掉下来，压得喘不过气。

第一道闪电照彻整个山坳，惨白的光落在每一张杀气腾腾的脸上，肃杀之气笼罩一方。

“又要下雨了。”曹叹低声感叹。

在他身边，秦复和贺殊并肩蹲在一处，动作和神完全一致。

“一一夜过去，却仍然毫无动静，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秦复的子出了名的温润，哪怕是责备的话也说得温风细雨，一旁的贺殊闻言皱眉，他也是出了名的不顾面。

“程凌从不出错。”

“常修的事也是吗？”

此事是贺殊理亏，他无言以对，索不开了。

周围再次静下来，只有狂风吹动枝叶发出的唰唰声，这场即将到来的雨似乎来势不小。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名黑衣弯着腰狂奔到曹叹身边，低声与他说了些什么。

贺殊微微侧目，就见曹叹绕到秦复身侧。

“禀三公子，客栈那边出了变故，跑了。”

秦复神一凛，温润如他也没了好脸色，“怎么会这样？”

曹叹把埋下去，“请恕属下不知，客栈那边只安排了数十监视，可转个身的功夫那些突然反抗起来，有组织地冲包围，我们的拦不住。”

“是有报信。”贺殊在旁边听的很清楚，他站起来，凝望着面前无际的山野，“看来咱们今天是等不到了。”

“传令下去。”贺殊回对一个黑衣道，“大家都辛苦了，所有原地休整，半刻钟后出发。”

那道一声“是”，转身传令去了，曹叹用余光打量黑衣离开的方向，抱拳的手不觉紧了紧。

秦复也站起来，舒展有些发麻的腿脚。

“我们彻夜守着这条出城的要道，怎么还会让跑了？”他心有不甘。

贺殊没有看他，而是从属下手中接过羊皮地图细看。

“南浔城被群山包围，只要有心，山中处处都是路，三公子娇贵，不知这些也是常事。”

他这话说的阳怪气，可谓无礼，秦复却只是笑了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贺兄见多识广，秦某拜服，往后还请多多赐教。”

“三公子这话言重，我只是一介莽夫，没什么好赐教的，三公子若真有心，不如多与沈蔚说两句好话，她便什么都愿帮你做了。”

秦复眯了眯眼，假装不懂他言外之意。

“阿蔚劳累多年，你我的愿望都是一样的，希望她能活得轻松些罢了。”

贺殊拿着地图的手紧了紧，一旁的黑衣欲言又止，生怕他把这份珍贵的地图给捏坏了。

好在贺殊及时收手，将地图塞给属下。

“我们是昨夜里出发，那些就算得到消息也是凌晨或今早的事，山路崎岖难行，且山中地形复杂，难辨方位，极易迷路，想要及时把消息传出去，除了这条路根本无路可走。”

这也是他们将大部分手埋伏在此的原因。

“可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秦复看了一眼正被黑衣卷起的地图，“那条路对他们来说一定够近，也够熟悉，甚至很可能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

尽管对秦复颇有微词，但也不能否认他的猜想与自己几乎完全一致，贺殊轻轻点。

“我刚才已经根据地图推算出大概的范围，只要我们抓紧时间，分带搜查，总能找出点什么。”

“那就赶紧出发吧。”秦复毫无异议，“南边给我，往北就辛苦贺兄了。”

虽说两边都是山，但北边的山山势平缓，视野开阔，南边的山毒物横行，瘴气遍布，这压根不是一个难度的任务。

贺殊拦下他。

“三公子还是向北吧，我对南边的穷山恶水更熟。”

“贺兄仍认为我吃不来苦？”

“三公子多虑了，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沈蔚那儿我不好代。”

秦复笑了笑，“既然贺兄如此安排，我就不推脱了。”

他转身领着离去，曹叹看了眼贺殊，犹豫和矛盾都写在脸上，最后将心一横，追着秦复离开的方向而去。

雨点已经开始落下，参差不齐地砸在贺殊的脸上，他扭看向南浔城的方向，目光穿不过层叠起伏的山林。

*

“少主，咱们不是逃命吗，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背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