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2/3）

会有这么大的风。南京禁军的说，这种风里面翻船一丁点儿都不奇怪。整支船队都没有问题，这简直就是老天保佑。

在水上足足飘了一个多月，浑身上下都泛着海水的咸味儿。在海上待久了的，看到海岸线都会有踏实的感觉。吴三桂看到海岸线的一刹那，眼泪差点儿出来。他娘的，终于要上岸了。

上了岸，就有了荣华富贵，就有了高官厚禄。对于吴三桂来说，登岸之后有了钱谦益这棵大树撑腰，他就有了一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吴三桂就觉得脸颊滚热滚热的。

吴淞有商检司，进长江行商的船只都要在这里缴纳税赋。

一个多月没有什么正经补给，船上早就缺淡水缺食物。作为南京禁军的官船，当然有底气去商检司讨要一些补给。以便进长江，逆流而上直抵金陵。

拿着南京禁军的文书，商检司的小官儿左看右看。“看什么看，这的钱阁老亲自签的。”大胡子南京禁军领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至于吴三桂，他根本不屑于跟这种不流的官儿说话。

“钱阁老？十天前钱阁老在南京被剐了，现在正挂在金陵城的城等风。”小官儿放下文书，淡淡的说了一句。

“啥？”大胡子军官的眼睛瞪得牛蛋大，一边的吴三桂更是连烟都掉在地上。

“钱阁老是朝廷重臣，万岁怎么会下这种旨意。你小子别说话，小子老子割了你舌。”大胡子军官一把薅住商检司小官儿的脖领子要动粗。

“万岁？看起来你们真是在海上漂得久了，一个半月以前万岁就被钱谦益埋伏下的杀手在太常寺戕害了。就因为这，钱谦益才被诸位阁老公议捕拿之后剐了。现在新皇尚未登基，我官小职微知道的就这么多。”商检司官员死命推着那双粗大的手掌，生怕他真的会动粗。这帮丘八，都是没礼数的主。

吴三桂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面，浑身冰凉冰凉的。他娘的钱谦益死了，还他娘的把皇帝也掉了。

钱谦益死了吴三桂不在乎，皇帝死了吴三桂也不在乎。可你们两个王八蛋死了，老子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找谁去？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世间的局势已经生了巨变。

面对形势的巨变，吴三桂彻底傻了眼。

李枭那里是彻底回不去了，前面的路又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找王体乾？皇帝都死了，他一个阉算个。吴三桂心里清楚，江南的那些东林名士，没一个会给王体乾面子。

找曹化淳？鬼他娘的知道神出鬼没的曹化淳，如今待在哪个地窖里面。孝陵卫这帮孙子，一个个都神神道道的。而且待的地方不是坟地，就他娘的化场。想找他们也容易，也他娘的不容易。

“吴校尉！吴校尉！”大胡子军官拽了拽吴三桂的衣服，让这位少将军醒过神儿来。

“哦！哦！”被推了两下，吴三桂才算是清醒过来。

“那个……！这位官，抽烟！抽烟！”吴三桂掏出一盒大前门，塞进商检司小官儿的手里。

商检司小官儿看着手里的大前门一雾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嘛用的。香烟这东西，在大明帝国尚未广泛普及。也就京城那些达官贵，还有辽军中的军官能消费得起。江南商检司的小官儿，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乍一见这么高级的东西，还真不知道嘛用的。

“呃……！”吴三桂电光火石之间就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的摸索。好容易找出来一个铜皮镶着宝石的酒壶，塞进那家伙的手里。

“呃……！”这回到商检司小官儿，不知道吴三桂到底要嘛。能拿出这么贵重东西的，一定不是普通。可现在连对方姓甚名谁，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官！有劳您，我们在海上飘了两个多月。这事的确不大清楚，您倒是说说这怎么回事儿。如今这江南，到底是哪位阁老在做主。”吴三桂罕见的对这种小官儿也拱手施礼。

“哦！原来是这样。来，看茶。”小官儿掂了掂手里的铜皮酒壶，酒壶做工美。最重要的是上面还镶嵌着红蓝宝石。就这几颗宝石，吃两年不成问题。

有了礼物，自然好说话。座位也有了，茶水也有了。商检司的小官儿，请吴三桂和大胡子军官坐下，将这段时间生的事。从太常寺前的谋杀，到钱谦益被抓。一一说了个明白！

南京到吴淞很远，传言自然也传得有些离谱。经过热心群众的演义加工，整个事件故事十足。钱谦益被描述成一只披着皮的狼，朱由检被形容为一个有为明君，不幸被臣所害英年早逝。如果皇帝陛下再活五百年，定然能带着大汉民族驰名宇宙晃动乾坤。

吴三桂听得很仔细，不过让他遗憾的是。对方不过就是个商检司的八品小吏，对于遥远南京最新的政治动态一无所知。想要知道的更多，就得再往前行驶，到了华亭才会有更多消息。当然，只要你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知道的消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