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隔阂（1/2）

庆元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九，正值隆冬，距边关送来前线战报，已然过去了两三的光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庆地处偏北，越至冬，天气便越发地寒凉，天边的絮白色已经在昨夜忽止，可接连几的大雪骤降，早让阶上、廊下各处皆叠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越过比雪还要俏白的宫墙，雍华的宫殿上嵌着的琉璃瓦，赫赫然在这片冰冷的雪色世界中，仍旧琉璃夺目。

只是宫门前，突兀地跪了抹瑟瑟的身影。

“娘娘——”

进来禀报的宫婢不敢打帘而内殿，外的天儿实在太冷了，沾一身的寒气进去冷着了主子，定是要被秀禾姑姑拉出去赏几棍子的。

隔着挡风的厚重帘子，宫婢特意扬高的声音清晰送殿内，不多时，里便传来一道苛责声：“谁准许你在这个时刻来扰娘娘休息的？”

面前的帘子被掀起又放下，打起来的轻风，令那宫婢垂着首不由瑟缩了一下，耳边那道严厉的话语尤自回响，她当即就慌忙跪了下去。

“回姑姑的话，是婢该死，扰了娘娘歇息，可……赵二姑娘的贴身婢子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好似快不行了……”

宫婢的声音越来越低，顶着秀禾凝视的目光，她攒在袖间的手触碰到里面一抹质地柔软的帛布料子，心里却是有些懊悔，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那苏叶姑娘来传话，若是自己惹了秀禾姑姑不悦，便是不说自己可能要挨罚，这受贿的几两白银也比不上在慈宁宫当差来得重要。

宫婢犹自在心里暗暗后悔间，秀禾早已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老嬷嬷的眼里滑过一丝嗤笑，难怪都说永宁侯的长有其父的风范，连她身边的一个婢都能轻松地收买了慈宁宫的，该说是赵二小姐言传身教教得好，还是该说娘娘身边的宫婢都是这样没用的。

“吃里扒外的狗才……”

秀禾压着音，声色厉然，吓得那伏地的宫婢瑟瑟发抖，直喊着求饶，秀禾丝毫不做动容，她正欲唤来侍卫把拉下去，殿内却忽地传来一声。

“秀禾。”

被唤了的秀禾神色一凝，登时快步往内殿走去，迎至殿内，桌角的紫砂观音熏炉飘燃着熏香，隔着一方屏风，软榻上的影面容朦胧。

秀禾脚步站定行了一礼：“娘娘，您醒了？婢去唤进来给您更衣……”

“刚才是谁在说话？”

屏风后的声音细缓，拿捏的腔调正好，并不足以叫听声就能辨别她的年龄。

秀禾微垂着：“回娘娘，是外殿的小婢子，说是赵二姑娘的侍婢在外跪了许久，您若闲烦，婢这便着把她驱走。”

“你进来。”

屏风后若隐若现的影浮动，动响声大了些，秀禾无需抬也知晓自己该进去服侍主子起身了，她将步子迈快。

掠过了屏风的遮挡，秀禾微抬，便迎上了榻上的慵懒而笑的眸光，饶是秀禾已在太后跟前侍候数十年，还是要惊叹主子几十年如一的未老容颜。

云鬓高髻，描眉涂了唇红，用脂抹平了眼尾的细纹，再唇弯一轻笑，任谁也瞧不出她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秀禾忙去架边取来裘袄，只见太后放下了手里把玩着的红碧玺手串，声音没什么变化起伏：“尔容倒是走了？”

先前永宁侯在疆北叛的讯息一递送回京，皇帝便大怒，派遣了禁军降责于侯府上下，皇帝这番做派是在理当中的，就是永宁侯这档子事……倒是叫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当，皇宫的禁军刚被派去赵家府门前，赵家二姑娘赵尔容便求到她宫门前来，望她能与皇帝通说一二，就这么苦苦求了两天一夜，在她都觉得于心不忍的时候，赵尔容居然回去了？

“娘娘，昨下午您疼了一阵，夜里又早早地歇下了，赵二姑娘跪得厥了过去的事，才们没敢惊扰着您。”

秀禾把手里的裘衣披在太后肩上，又把脚边的暖炉子烧得更旺盛些，她的话说得慰贴，太后眼里的笑浅浅的，却始终不达眼底。

“但愿尔容这丫不要愿哀家才好，在这宫中，多的是身不由己的。”

太后复又把桌上的那串碧玺手串攥手中，的眸子微微眯起：“永宁侯犯的，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朝中重臣皆噤声不谈，哀家一个在宫中处处受掣肘的道家，又怎么敢劝皇帝松，她也太高看哀家了。”

见太后阖眸往躺椅一靠，秀禾上前轻轻替她揉捏起了肩颈，闻言便温声应道：“娘娘您多心了，陛下有如今这番天地，还不是全拜娘娘所赐，想来陛下定然亦是时刻铭记于心的。”

“永宁侯遭此劫难，先莫说那赵二姑娘怪您旁观了，换婢来说，便是赵二姑娘的不是，明知后宫不得政，她反而还仗着您平里多有怜，倒是做出这般令娘娘为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