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蕲州（2/3）

相信这个传说，直到自己真正上阵实践了一回，才体会到什么叫传言有误，夸大其词。

不吃不喝跑了一天一夜，这才将将到了边城蕲州而已。

眼看着云霞起落，月光皎洁，她掐算着路程抬瞧了眼前方，约莫翻过这座大山，对面便是梁国边境。

她本想一鼓作气直接杀到梁国去，却见座下马都累得直打响鼻，便只好决定暂歇片刻。

抬眼环顾了一圈，才在那远处山脚下看到那还未收档的茶馆，忙驱马上前，叫醒了正在打盹的老翁，要了壶茶并几样茶点，随后便径直落坐在那小桌前。

那老翁刚想出声提醒她凳子上有未尽的茶渍，到底是慢了一步，遂只好作罢。

萧瑾瑶以手支颐举望月，心绪却有些不宁。

也不知她俩怎么样了，临走前她可代了，若是撑不住便直接说了便是，反正她提前走了一夜，想来要追上她也没那么容易，就怕那两个丫不懂变通非要嘴硬，芙儿倒还好说，就是这岚岫，她是真不敢确定。

思及此，她不由得抬手按了按眉心。

也罢，等她抓紧赶路，早去早回便是。

正思忖着，只闻一淡淡茶香，老翁端来了一碗清茶并两碟糕点。她饿了一天一夜，眼下便也顾不上许多，道了声谢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茶虽不如那些上贡的名茶那般醇厚清冽，但胜在叶片青新鲜，只觉轻甜有淡淡回甘。她扬眉笑道：“老伯您家茶不错。”

说着又捻指尝了两块盘里地点心，手艺虽粗糙，感也一般，但对于这个饿久了的来说也能称得上句佳品。

那老翁从前曾是富贵家的家仆，后来年纪大了便自请回乡养老来了，他是这蕲州本地，晚年闲来无事，在这山下支个摊子听家说说故事消磨时间。

方才一看这姑娘打扮，便知是个大户家出身，可一看这架势，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可不管怎样，总归对这般没有架子的小姑娘平白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萧瑾瑶便是在这老家的复杂眼神里大大咧咧吃完盘中餐，趁着他去续盘的时间，偏朝他问道：“老伯，是不是翻过这座旗峰山对面便是南梁了？”

只见那老拿糕点的手闻言一顿，三两步走回她对面坐着道：“是，也不是，不过姑娘我劝你还是莫去上山的好，我给你指条别的路……”

萧瑾瑶顺着他的手望向那山侧的崎岖羊肠小道，奇道：“走这里，更近些不成？”

那老翁摆了摆手：“倒也不是，只是从这里绕山而走，无非是多耗上几功夫而已，可若是为图快往那山上走，只怕上去了就再也下不来咯……”

萧瑾瑶听他一说，立时来了兴趣，边啃着茶饼边好奇地看着这老，急急问道：“这是为何？”

只见这老家抬手捻了捻下上的一把白胡子，竭力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萧瑾瑶看不说地任由他酝酿绪，等了半晌，直到山间吹起一阵凉风，那老翁方才缓缓开：“这山上——有妖怪！”

萧瑾瑶是万万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这个回答，一茶卡在嗓子眼里差点呛住。还当有什么山匪贼寇呢，谁知原来是个鬼故事，把她当小孩吓唬呢？一想到这，萧瑾瑶不禁想起赵觅芙。

曾记幼时，她向来是个胆大的，惯看那些个神鬼志异的话本子，每回都挑出三两个相对吓的鬼故事，专挑月黑风高跑去她俩的伴读院子里偷偷学给她们，回回都把赵觅芙吓得频频尖叫眼泪直流，倒是叶岚岫一如往常，淡定得很。后来啊，从她一吓两个，变成俩吓一个，直到吓得国公夫亲自来拧她二的耳朵，她俩这才堪堪收手，再不吓唬这个胆小鬼了。

如今这是……风水流转了？

萧瑾瑶心下暗笑，老家，你这吓水准，还得往上提一提。

虽是如此，她却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饶有兴趣得问道：“妖怪？那敢问老伯，山上那个，是狐狸呀，还是黑熊妖？”

这就涉及到老翁的盲区了，一般不都会问“为什么”么？这姑娘不按套路来呀。

不过没事，胡诌一个总行的。

却见他面露高，轻轻摇，又轻声开：“非也非也，这山上那个——是只白骨！”

萧瑾瑶倒吸一冷气，一副被他刻意提高嗓门的后仨字吓到了的模样，牙关打着磕，又问道：“这又为何？”

老翁闻言心下直吐槽，什么为何，没有为何，听我继续演讲就是了！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再度开。

“那山上的白骨，专吃这山上的过路，几十年间，凡山上者，无一存活！”

“等等，”萧瑾瑶咂摸了一下故事里的漏，出声问道，“既是如此，老伯你又是怎么知道？”难不成那些惨死的给你托了梦？

“我亲眼所见呀！”

“啧，”又有绽了不是，“那您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