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前世学法，今生慎独第三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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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着已然凉透的酒菜，杨狱心中咀嚼着书卷中的讯息。

持戒一说，他听了不止一遍。

烂柯寺的慧安老僧、三笑散的些微留言、妙法老道的说辞，以及徐文纪神通杂谈中的举例详解。

诸多报在他心中汇总，总结，梳理。

一家之言，可信与否且不谈，但总有片面，杨狱向来习惯在心中分析，总结。

“妙法老道说，神佛皆持戒，不持又如何呢？”

“老大说，神佛持戒，犹如官吏守法，这比喻不是很恰当，因为这世上守法的官吏，远没有守法的百姓多。”

“假设我为神佛，身负威力，朝游北海暮苍梧，食朝露餐云霞。不受制于任何，为何还要持拿戒律？”

“逍遥自在仙佛，有何不快哉？”

“依着这几家之言，不持戒，就会万劫不复，这也经不起推敲。我反而更倾向于强大的力量与漫长的时间，会消磨心、。”

“佛门八戒，可皆是！会不会，这所谓的持戒，是为了克制自己的心，还是不想失去，亦或者，持戒根本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锚点？”

“门者，持拿一戒，而越是功行厚的神魔，就越要持拿更多的戒？”

“所以摩云门的道藏之中，才有‘八戒是神佛’的说法？”

……

心中思量诸般翻滚，似有所得，似乎有无所得，直至满桌的酒菜都吃完，杨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过，心中已隐隐有着主意。

又是许久之后，他消化了所得，放下银钱，起身离开了春风楼。

……

……

持续半个月的铁血清洗，整个德阳府城都有些惶惶，但这并不包括本就已然被高企的粮价的几乎要卖儿卖自卖为的百姓。

大街上，随处可听到拍手称快声，哪个地痞被砍了脑袋，哪个恶霸被抄了家，哪个贼被挂了城门。

“持戒……”

杨狱立身长街之中，一袭飞鱼服让满街百姓都纷纷避让，惊恐的甚至不敢发声。

他微微闭目，整条长街的一切尽在他的感应之中，议论、惊恐、艳羡、渴望……

他，如果肆无忌惮，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这无需推演。

勇力加之于自身，以他今时今的武功，长街内外，城池内外，百万千万，若是他想，几乎无可阻挡。

什么三妻四妾，若是他想，千百美唾手可得，甚至，合规合法到徐文纪也挑不出错漏来。

什么珍馐美味，哪怕此时的德阳府如间炼狱，他亦可豪奢到宰杀千猪百羊只吃一尽数倾倒的地步。

金银珠宝，亦如是。

以他今时今之武功，于一府一县，几可独霸，纵横。

可他为什么没有？

忌惮徐文纪？

忌惮朝廷？

是，却不全是。

“我不是道德完，可前世我学法，今生我亦慎独，或未必对得起所有，却独独对得起我的心……”

“如此，持戒与否，只在他，只在我。”

心中明悟升起，杨狱只觉困扰尽去，一颗心似有些圆融活泼之感，整个的神都有着洗涤后的畅快。

“我不曾持戒，但我心中，自有分寸在！”

在一众百姓的注视之下，杨狱抬步离开，步履更稳。

想通一个疑惑，似乎没什么，但他心却是久违的好起来，隐隐间，也觉得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但他没有去想，感受着街道上的嘈杂，信步而走。

走过几条街道，烟仍然稠密，所见的屋舍无不满，虽有诸多衙役、兵卒在维持秩序，还是显得糟糟。

一间占地不小的宅院前，杨狱才停下了脚步。

“来……”

守卫的本有些瞌睡，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想要开，立马被同伴捂住了嘴。

“锦，锦衣卫，千，千户？”

那守卫回过神来，看着那一袭赤色飞鱼服，顿时一个激灵，站的笔直。

“不知大？”

另一个守卫也绷紧了心弦，有些战战兢兢。

“此刻坐镇此间的，是谁？”

杨狱发问。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不敢怠慢，忙回应：

“是步灵虚，步大。前里，他才快马赶到……”

“是他？”

杨狱也不意外。

围剿冀龙山一战，于玄战死，唐百列，赵青川皆受了极重的伤，即便有着六扇门的丹药，也不是短时间可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