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雪景图】第一幅第六笔（8/8）

么复杂，好心行善却没有好报的，自古至今不知凡几。堂叔怕被眼红，确实

是合理的担忧。

长辈们自然更理解这些。几位老者一齐道：「只管说吧。」

堂叔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方雪晴，又看了一眼众，显然是思熟虑过，慢

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家里的况，现在就是我 一个打工。我爹弄点豆麦烟，

我娘打点零工，挣不了几个钱，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去医院。这 年纪也越来越

大了，怕是以后一天重一天。我老婆现在孩子，等我儿大点，能上幼儿园了，

法律规定我们农村户的胎儿，到了四岁可以生二胎嘛，那时候我们也该要

个儿子了。等再把儿子养到上幼儿园，这么一算，她怕是还要七八上 十年才能再

出去赚钱。」

堂叔家的况，方雪晴也很清楚，她只是不明白堂叔现在这么仔细地解释起

来是为什么，一时又悬起了心。众窃窃私语，几位长者却道：「是这么回事，

你家也不宽裕。」

堂叔却摇笑道：「宽裕倒也宽裕，我手艺还行，现在打工挣的钱还可以，

厂里也离不开我，以后也不担心没饭吃。这两个娃娃我也不能让他们受委屈，我

自己儿吃什么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他们穿什么，要是我偏心了，今各位叔伯

兄弟都在，都听见 我的话了，只管来扇我的嘴。」

无论如何，堂叔这番话一说，方雪晴的眼眶又湿了。虽然飞来横祸自己突然

失去了父母，但终究还有亲可以依靠。

而且堂叔在村里碑不错，马上有笑道：「能有，我们信你。」「能有是

个实在，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差不了。」几位长者也笑道：「能有，说不到这

上面去。你娃娃从小我们也看着的，不是那样。」

堂叔的表却轻松不起来，重重地叹气，道：「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也没

话说。就是有一点，现在这两个娃娃，小雪马上要上大学。这个不用说，我已经

盘算好了，家里积蓄虽然前几年盖了房子不多了，要供出她来也还勉强够。最多

一家牙缝里省省也不差什么。只是小旭的病，要治好怕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

三五八万能解决得了的。我哥那补偿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手，我嫂子为了这

笔钱……唉！不说了，我们不能，也不敢着要了。那笔钱到手还好，没到手的

时候，我怕是没能力，像我哥那样给小旭那么好的条件治病。所以这一点先说清

楚，不至于以后被各位误会。」

原来是这个原因。这可怎么办呢？方雪晴紧张起来，手指僵硬地拉扯着自己

的衣服。弟弟的况已经有了起色了，前些天还会哭了，现在要是断了治疗，怕

是前功尽弃，随着他年龄长大，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康复的希望。

但堂叔确实并不是不尽心尽力，真的不能要求他更多了。总不能指望他不管

堂爷爷老两和堂婶堂妹，只管自己姐弟两。而在场的大们当然更理解：「能

有，你也不用想这么多，只要尽心，大伙都看得到的。」「除非有沈万三的财，

不然谁一下子多养这么两个娃娃都要吃紧，这有什么。」「能有，我信你！你只

要凭良 心做，谁要是在背后嚼蛆的，我撕他的嘴！」而族中老者们也笑道：

「能有，既然你是担心别说闲话，现在说开了就没事了。你只管把你哥这两个

娃娃接过去，我不许谁背地里说些不三不四的。」

眼见众都表示理解与支持，堂叔就向着众一欠身，朗声道：「那就请各

位叔伯兄弟做个见证。我现在要办我哥的后事也吃紧，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们

村里就要拆迁了，等我拿到我哥这屋子的补偿款，就拿来给我哥两子办后事。

我自己不拿一分。我哥事故的那笔补偿款，以后拿到了，也是两个娃娃的。或者

给小旭治病，或者给小雪当嫁妆，给小旭娶媳……反正我也是一分都不落。」

大们考虑的真的很周到。方雪晴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然而众还没有答

话，突然两三个本家婶子大嫂冲开院门跑了进来，还没进堂屋就喊叫起来：「怎

么还没商量完？四川发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