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奥庄园 （上）（4/6）
、喜悦、新奇、不解……和各种复杂的心
把被褥在各自的床上铺好，又把身上早已
烂肮脏恶臭的衣服脱下。但两
都犹豫了一下，刚发下来的这套衣服是簇新的，如果穿在自己又脏又臭的身上可太糟践东西了，还是等明天找机会洗个澡再换上吧。两想法一致，都把脏衣服塞进床底下，穿着大裤衩就钻进了被子里……
一种久违了48天的舒适感觉，像蜜浆一样瞬间就包裹浸润了荣兵的身心……当他终于能够身下铺着
净厚实的褥子，身上盖着崭新暧和的被子，躺在这结实的木板床上时，感觉这一晚上的经历就恍如一个曲折离奇的梦境！
大概是之前在马车里颠簸得太疲劳，大概是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也或者是今夜绪转换过度而导致的疲累，呼吸着大屋里带着原木淡香的清新空气，荣兵几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昨夜的经历就像场梦一样。而且是从惊慌忐忑的恶梦中，忽然就掉进了天降好事的美梦里。今天早上呢？美梦仍在继续……
餐桌上每个面前都有多半磅重的一大块粗面包，还有一小碟咸
丁炒豌豆和一碗净的井水。
荣兵和小托尼在水井那边刚洗了个净，换上崭新的亚麻布衣裤，坐在院子里长条的木
餐桌边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鲨堡黑牢里最好的伙食——“tourte”。那是用黑麦甚至粟子豆子做的黑面包，为了凑分量，里面肯定都会掺着沙子和锯末。再看看眼前这块连麦麸都没掺多少的粗面包……幸福得想哭！
海奥庄园里的伙食在主和管家之下是分三个等级的。男
仆和卫兵是第一等级；自由民为主的佣工，包括园丁、花匠之类是第二等级；像荣兵他们这样的
工是第三等级。现在看到，连最低等的工都能给这样的食物，看来昨晚鲍尼斯管家的话居然有可能是真的？他们无比幸运地遇到个仁慈的主——摩格韦男爵！
荣兵和小托尼以为美梦就做到了吗？不，远没有呢。
吃过早饭，在监工的卫兵带着他们去庄园后面的种植园活儿的路上，曾经在甘蔗园过活儿的小托尼悄声提醒荣兵当心些，在种植园里隶死了可是白死的……
在荣兵的脑海中，美洲隶的血泪史只不过是遥远而模糊的一个概念而已。但此刻小托尼的话听在耳中，却让他骤然有了种不安的压迫感！
可是被监工带到了劳动区后，荣兵和小托尼都傻眼了！
这……是种植园？这……明明是植物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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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什么甘蔗园咖啡园烟
田大麻田棉花地的，统统木有！
种植区是用栽种的花树和果树做篱墙，分隔开的很多小片园地。东侧用来做间隔树墙的都是些果树。有椰树、酪梨、树菠萝、芒果、香蕉、阿基果、金星果和灯笼果树。西侧做隔墙的就多是些观赏型的花树了。有海红豆、銀叶纽扣、斑叶刺桐、盾柱木、红花铁刀木、苏里南朱缨花和凤凰木。
被分隔出来的很多小片园地有的还荒着，有的已经栽种了各种花卉。有蓝蝴蝶、凹叶野百合、蓝眼、鹈鹕花、章鱼兰和凤梨花……姹紫嫣红分外养眼！有的则种着小片的蔬菜，有番茄、木薯、花生、辣椒、南瓜和四季豆……生机勃勃令欣喜！看着满眼的缤纷色彩，闻着弥散在空气里的花香果香青香……荣兵不自禁地暗叹：“这小
子得比西晋的陶渊明都滋润吧？”
虽说刚刚接触这些活儿挺笨的，但荣兵很快进
了从小到大都莫有过的兴奋又专注的最佳劳动状态！
他们今天的活儿是先开垦一块被果树篱墙圈起来的，长满了杂的荒地。两个卫兵坐在不远处的果树底下边聊天边监视着他们七个工。指挥他们活儿的是一个岁数挺大的佣工。犁地、
翻、用手指捏碎土块、平整、起垄……都是老佣工随机指派七个中谁该什么活儿。
犁地用的工具是现在欧洲最先进的“荷兰犁”。荣兵虽然还不会用这东西，但他可在历史课本上看过这东西的出处。
“荷兰真不要脸哈？这明明是几十年前他们的海员从中国带回欧洲的好不好？本来就是中国犁，你用就用呗，啥非得把名字给改成‘荷兰犁’呢？切！”
腹诽归腹诽，荣兵学得认真得仔细。不是他热
劳动，他从前是宁可在健身房里搬大铁块子，也绝不肯撸起袖子洗几个碗的内种熊孩子。但远离了昨夜
冷的黑牢，在这和煦的阳光之下，在这田园油画般的美景里，这点儿活儿也能算劳动吗？这一上午的工作其实就是几小时赏心悦目的夏休闲时光啊。
中午，工们坐在荒地边上休息喝水。没有午饭，但这对于一个半月以来每天只有一顿“疑似饭”的荣兵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小托尼一热汗地坐在荣兵身边，端个小木碗大
大地喝着沁凉的井水。
“罗宾，我从昨儿晚上到现在都跟做梦似的，你呢？”
“我更是。这生活跟我以前听说过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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