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留守经历（1/3）

这天，陈萱萱正在上课，家里打电话叫她赶紧回去，说爷爷去世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陈萱萱觉得有些突然，上周回去还好好的。

回去后才知道，爷爷拄着拐杖走路时摔了一跤，家里把他扶起来后，就再也讲不出话，全身也都动弹不得，一连好几天躺在床上滴水未尽，家里着守夜，在打电话给她的那天凌晨三四点去了世。

回去后，大家围在灵前，都很伤心地哭，顶着白布的陈萱萱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她母亲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骂她：“你怎么这么冷血？不想哭做样子也要哭一下。这么多看着！”陈萱萱没有理会，她连样子都不想做。

母亲看出来了，把她叫到一旁的小房间里，问：“你是不是要记到死？！就那么点事你要记到死？！老家走都走了，有什么好记的。你就这么不孝顺？”母亲又气又急。

陈萱萱是麻木的，母亲说的话在她心里没起半点作用。她说了句：“没感就是没感，我不能装哭！”她母亲伸手想打她，但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就把手收了回去。陈萱萱瞟了母亲一眼，转身就走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事，她是不是真的会记到死。

那年她才八岁，被她爷爷揪着发连扇了二三十掌，还有他那句“哪个喊你和别吵架的？还被别打！那我就先打死你！”

是的，他觉得陈萱萱被别打，给他丢了，他自己不敢找别，所以就先打死陈萱萱出气。

留守的那一年半，是她整个童年的灾难。

那年她爸妈出去打工，她和弟弟弟跟着爷爷生活。那时候她才读二年级，有一次，她和邻居家的一个弟弟吵架，起因是邻居弟弟想同她玩，但她自己有弟弟，就不想带他，邻居弟弟就哭着向他爷爷告状。

他爷爷走过来，二话不说对着陈萱萱就是两掌。陈萱萱当时觉得特别委屈，就哭着回去告诉自己的爷爷。

结果，她太傻太天真了，她原以为自己的爷爷会帮着她。

可她不说还好，说了却遭到一顿毒打。

为什么要打她？陈萱萱记得当时他说了那样一句话，“哪个喊你和别吵架的？还被别打！那我就先打死你！”于是揪住她的发，左一掌，右一掌，在她脸连扇了二三十掌，打到手累了为止。

八岁的陈萱萱捂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脸，蹲着地上痛哭不已，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变得不管遇到什么事，受到什么委屈都不敢跟家里提，不敢告状，更不会诉苦，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

她还记得，另一件事。那时她年纪虽然小，但记很好，听过的歌词、课文读几遍就会背。当时她的一个亲戚特别喜欢她，觉得她聪明。亲戚家是开小卖铺的，就给了她十包洗发水，现在集市上还有卖的一块钱一包的那种。别洗发，基本上是一次一包就洗完了，但她爷爷不准，他把陈萱萱那十包洗发水拿走了，说一个礼拜洗一包。

但那时是夏天，小孩子喜欢跑，孩们又总喜欢跳绳，一天下来，发总是汗臭汗臭的。即便是这样，她爷爷也不准她用洗发水洗。他把她的洗发水拿走了，说没到一周，到一周了再问他要。

当时家里是不买洗发水的，平时都是用洗衣洗发。因为爷爷没有发，所以从来不买。

后来陈萱萱也才明白，那个亲戚为什么不给别的，给洗发水，是看她太久没洗发了，又知道她家里家里又不买。

她爷爷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他自己去赶集，把买回来的饼藏起来，半夜躲起来吃。陈萱萱经常半夜听到他一个躲在床上吃饼和花生，这些东西，她和弟弟平时看都看不到。

直到有一天，爷爷突然拿出他锁在柜子里的饼，叫她和弟弟吃。当时她和弟弟开心得不得了，觉得爷爷对他们还是很好的，有好吃的还是会想到他们的。可下一秒，当她咬了一那饼后，她才知道，那饼放久了，已经受变了质，所以才拿出来给她和弟弟吃的。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他们村最高的那座山，叫三尖峰，大爬上去都要一个小时。在跟着爷爷那一年多里，陈萱萱不读书的时候，每天要挑二三十斤猪粪翻过那座山，去帮爷爷种姜。爷爷在家里装猪粪，把她那两个袋子填得满满当当，陈萱萱说挑不起那么多。爷爷就骂，说她没用，就知道偷懒。她不敢再说话，就让他装满，就这样踉踉跄跄地挑着上山。

有一次，她种完姜，晌午收工时，让她把空了的袋子装满红薯挑回家，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红薯实在放不下了，就让她用手捧着，捧在怀里抱回去。于是她挑一担，抱一个，下山了。不是提前回去休息，而是提前回去烧火煮饭。她爷爷从不煮饭，他脚是瘸的，上不了山，就待在家里。但就算她们在外面活，他在家里，他也从不煮饭，等她们回来煮。

一个七八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