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子之怒（二）（1/2）

所有的膝盖都落在了乾坤殿冰冷的地砖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砚台落在顾上，血蜿蜒而下，又滴落在地上。

落针可闻。

皇帝缓缓走下龙椅前的台阶，龙袍垂在地上，顾只能看见他的鞋。

“儿臣……”

“数百年前，原鼠疫，阿主兀王室一夜瓦解，王朝更替，大火连绵王城数，之后蒙金王都更是一路向东，迁移数千里，背井离乡，至今都不曾踏足曾经的原明珠。”

“前朝，九仓鼠疫，满城皆亡，就连知府都死在了衙门那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那时！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二十年前，蜀州发现一罹患鼠疫，之后流尸满河，白骨蔽野。大靖接连数十座城池锁闭城门，半年，诸事停滞，百姓不敢出户，无耕作，饿死在路边的烧都烧不及！”

皇帝指着顾，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你跟朕说，并无异常？”

“太子，朕问你，有鼠疫的上报，你让太医院的去看了吗！没有太医院的手书，你怎么敢对百官说，对百姓说并无异常！”

顾埋着，眼睛通红，他无从反驳。

“太子，治国不是高坐庙堂，指点江山这么简单。”皇帝满眼失望地看着顾。

这话像那锋利的刀剑一般狠狠地刺进了顾的心里。

他把埋得更：“儿臣知错……”血染红地砖，他甚至不敢去擦。

皇帝吸一气，挺直了脊背，他沉声道：“北域，有蒙金之患，京城，鼠疫又悬于顶。，朕自昨夜起不停反思，想着是不是朕，触犯了天怒。”

“翻来覆去，朕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危机却已横亘在朕，在大靖，在诸位卿眼前。”

“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在此伤悲春秋，现下要做的，是集诸位之力，护卫大靖！”

皇帝的声线平静，但任北望却觉得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豪。当年选择为官，不就是为了以微末之躯，点亮大靖繁盛之星火。

可这些年，除了来来往往的世故，和宴席间的觥筹错，还剩下什么？他都快忘了读书那会儿念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凌云壮志了。

“臣等，遵旨——！”

如山般的呼声像一样从乾坤殿一直涌向后宫。

张冉冉站在皇后宫苑的院子里，隐隐约约也听见了从前面传来的喊声。

“陛下以前啊，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小子。可自他江南巡查归来，见过众生的模样，便想把它们都一肩挑起。”皇后缓缓走到她身后，目光眺望着远处，乾坤殿的灯光似乎把整座皇宫都给照亮。

张冉冉沉默半晌，最后感慨：“们总崇拜神佛，说众生皆苦，佛救世，可到底，救世的，是像陛下一样，愿意点燃自己心火的。”

皇后轻笑：“他点燃心火，照亮了大靖，也照亮了本宫。当年本宫也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的懵懂少，可最后，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宫的花轿。”

“母后大义。”张冉冉道。

皇后却摇：“本宫只是不想在他未来名垂千古，边上却写着别的名字。”

张冉冉有些懂了，却又不太懂。

“走吧，外面天凉。一会儿小八回来，要怪本宫没有照顾好你了。”

张冉冉搀扶着皇后走回明亮的宫廷，进门时，她回首望去，仁明殿门的灯笼落下一点微末的光。

“传朕诏令，命白辞代理镇北军统帅一职，北域十七州，全线备战。”

“户部，即刻征调军粮，军械，运往北域。”

“兵部，传信京城至北域所有驿站，官道戒严，务必每一份军报都能在第一时间送京城。”

“工部，传令大靖各处军械厂，增收工匠，月底前，要有十万军械整整齐齐地摆在城门，和军粮一起开赴北域。同时派遣官员，赴十七州与白辞将军共议加固军防一事。”

“是！”三位尚书同时出列。

“京城鼠疫同样刻不容缓。”皇帝的视线扫过顾和顾明磊，最后落在了顾明磊身上，“此事就给小八。”

顾明磊错愕抬。

“张平，你把金甲卫的虎符暂时给小八，鼠疫期间，金甲卫由他调动。”

“是。”

“另外，吏部，刑部，及京畿府，全部听八王爷调动。必须把这场大疫扼杀在源！”否则，鼠疫一旦在京城蔓延开来，那对大靖，就是毁灭的打击。

全程，皇帝都没有提到太子的名字，身为大靖的储君，在这样的关，他却被皇帝晾在了一旁。顾收紧了手指，指甲戳进掌心，比上的伤还疼。

“太子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