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常（六千二）（2/5）

”

“谁说我怕了。”

川王语气长：“千年，我盼这一天，盼了二十多年。”

韩来眼皮一跳，看着川王的目光多有意味：“你从前……可从未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轻轻一笑，了然道，“果然，越是在乎，就越要装作不在乎。”

川王被说中心事，怅然的低笑了笑。

匡王想要做皇储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他赵元白难道就不想吗？

不。

他或许比二哥还想。

只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但是，圣是看出来了的，所以才会说出喜欢光明磊落，不愿暗影之君之言，也是那一次，他才下定了决心，要自己走到台前来。

还好，最后是他赢了。

看着如今匡王的落败和颓唐，以及那如同北风吹动的靠拢荒，倘若输的是自己……若输的是自己，恐怕下场要比匡王还要惨。

即便他是皇嫡子。

“千年。”川王的语气颇多绪，“这些年，多亏了你和凉言，尤其是尤氏夫一事，若没有你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严重了。”

韩来见势，说出来的话也更多肺腑：“这都是应该的，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赵国能够绵延国祚，匡王……不能担此重任。”

川王轻笑，抬步往里走，只是在门槛处又猛地停住，看着那矮矮的，只要一抬脚就能迈过去的木栏，内心复杂道：“若我不能担此重任呢？”

韩来看着他，风轻云淡道：“怕什么，有我和杜薄在。”

川王回。

韩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川王吸一气，笑着转身，抬脚进了祈福堂，远处的供桌上，青玉观音像用红绸盖着，屋里面漆黑一片，带着浓浓的檀香。

韩来寻到桌上的火石，将角落里的烛台点燃，幽幽的红光扑过来，充斥着整个堂屋，他瞧着墙上斑驳的光影，眨了眨眼睛。

川王站在中间，遥望着那红绸，平静道：“千年，还记得我们年少时候偷偷溜进北东宫时，说的那些话吗？”

韩来抬，瞧着川王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投到那观音像上。

“记得。”

他道：“那次还差点被十六卫发现。”平稳的呼气，“我还记得，你当时坐在正殿里，说这里真好啊，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你果然记得。”

川王道：“我也记得，你那时候说，让我做赵国的君主，你便做我的肱之臣，倾尽一生之才，辅我千秋万代。”

韩来闻言一愣，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川王还记得。

当然，他也记得。

上次来祈福堂的时候，他也想起来这句话。

如今终要实现了。

“我当然会辅佐殿下一生一世，势时为你披荆斩棘，天下太平时载你安稳千秋，我愿赵国在殿下的手里，海内和清，万国来朝。”

韩来道：“只要殿下不嫌弃。”

川王转过身，目视前方：“韩千年，我赵元白活了三十三年，此半生没有相信过除了母后的任何，唯独你，唯独只有你，你说的，我愿听，我都信，我照做，分毫不差。”

韩来心里溢出绪来，忍不住道：“殿下。”

川王眼底含笑。

“能毕生安于座下臣子者，唯千年一耳。”

多少君臣在登基后分崩离析，前者过河拆桥，后者心怀叛逆，川王如此推心置腹，正是在彼此立誓，这是一个未来君主的誓言。

韩来心中自有热血，拱手道：“毕生？”

“毕生。”

川王字字铿锵。

一来一回，两相视一笑。

川王转过身，不知在想什么，静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韩来忽然胸一闷。

那宋端怎么办？

若想让这活下来，和自己高枕无忧的在一起，就要把宋端的身份悉数告知川王，只有这样才不惧事发。

即便宋端被贬，即便狱，也只求留下她一条命。

只是。

“元白。”

韩来说道：“可若有一，我犯了大错呢？”

川王走上前，掀开那红绸。

“那也是我的为君之失。”

他道：“千年，我希望彼此，都是绝对的信任。”

这一句话像是愈伤的良药，让韩来稳定了心绪，说道：“我……”

“千年！”

话未说完，忽见川王浑身一震，满眼大骇，喊道：“你快来看！”

韩来一愣，疾步上前，也是一惊。

那青玉观音像从右眼处开裂，那缝隙一直到肩膀！

观音